宝藏杯子

林薇被解雇的那天下午，天空正下着毛毛雨。她抱着一个纸箱，里面装着她工位上的零星物品，步履沉重地回到公寓。纸箱最上面放着一个金色杯子——前同事张姐离职时送给她的纪念品，说是纯金打造，价值不菲。

“公司正在裁员，你被解雇了。”女老板冰冷的声音仍在耳边回响。林薇把纸箱重重放在桌上，感到一阵刺痛从心底蔓延开来。她在这家公司勤勤恳恳工作了五年，最后却连一点情面都不留。

就在这股苦涩涌上心头时，她无意中瞥见那个金色杯子，顿时惊呆了——杯子里不知何时竟堆满了百元钞票，厚厚一叠，少说有几千块。

林薇困惑地拿起杯子，钞票滑落到桌上。她仔细检查这个普通的金色杯子，除了做工精致，看不出什么特别。她试着回忆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有在感受到被解雇的痛苦时，杯子才出现了钞票。

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林薇拿起一旁的开衫上的别针，咬咬牙，用针尖刺了一下手指。十指连心，一阵刺痛让她倒吸凉气。果然，杯子里又慢慢浮现出几张百元钞票。

“我的天...”林薇喃喃自语，眼睛因兴奋而睁大。

当晚，林薇把这件事告诉了男友李昂。起初李昂根本不信，直到林薇当着他的面，用别针轻轻刺破自己的手指，杯子里瞬间涌出现金，他才目瞪口呆地接受了这个超现实的现象。

“这太不可思议了！”李昂摸着杯子，仔细端详，“只要感受到痛苦，就能产生现金？”

“任何痛苦都可以。”林薇兴奋地说，“我试过了，生理上和心理上的痛苦都有效。我们就要发财了！”

李昂皱起眉头：“等等，这听起来不太对劲。你不会是要...”

“我打算赚够五万就停手。”林薇打断他，“就五万，刚好够我付清信用卡债务，还能撑过我找到新工作前的空窗期。你帮我，好吗？”

李昂犹豫许久，最终在林薇的恳求下勉强点头。

第一天，林薇只是看一些悲伤的电影，回忆过去的伤心事，杯子里的钱增长缓慢。到了第三天晚上，她变得不耐烦。

“这样太慢了。”林薇嘟囔着，然后翻出一根小红棒——她买来按摩肩颈的美容工具。“用这个打我。”她把小红棒递给李昂。

李昂后退一步：“什么？不，我绝不会伤害你。”

“用力打我的头，就几下，不会很痛的。”林薇坚持，“想想，我们马上就能凑够五万了。”

经过一番挣扎，李昂最终接过小红棒，轻轻地在林薇头上敲了几下。杯子里立刻涌出一叠钞票。

“看吧，很简单。”林薇笑着捡起钞票，没注意到李昂眼中闪过的痛苦。

随着期限逼近，林薇越来越急躁。周五晚上，她穿上黑色内衣，让李昂蒙上眼睛进入卧室，然后递给他一条黑色皮带。

“用它打我。”林薇趴在床上，翘起屁股。

李昂扯下眼罩，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你疯了吗？我绝不会这样做！”

“快点！想要钱的话就照我说的做！”林薇命令道。

李昂摇头：“不，这不对，我们不能...”

“用力打！”林薇厉声道，“你答应过帮我赚够五万的！”

李昂内心挣扎着，最终还是举起了皮带，轻轻落在林薇臀部。

“用力！再用力！”林薇喊道。

李昂闭上眼，加重了力道。当他睁开眼时，看到林薇皮肤上浮现的红痕，一阵心痛袭来。但同时，杯子里已经堆满了钞票。

奇怪的是，随着一次次挥动皮带，李昂感到内心的痛苦似乎在逐渐麻木。起初，他每打一下都心如刀绞，但慢慢地，那种痛苦变得遥远，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

“继续，不要停。”林薇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

李昂像个机器人一样执行命令，内心的抵触和痛苦奇迹般地消失了，只剩下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一小时后，林薇数着堆积如山的钞票，兴奋地宣布：“五万！我们做到了！”

但她的笑容很快凝固在脸上。她看着桌上的杯子，眼神变得贪婪：“也许...我们可以再要一万？就一万？”

李昂没说话，只是点点头。令他自己也感到惊讶的是，他主动拿起了皮带。

“这次换我了。”李昂说，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你打我。”

林薇愣了一下，随即接过皮带：“好啊，趴下。”

角色互换后，林薇起初对伤害李昂感到内疚，但随着杯子里的钱越堆越高，这种内疚也渐渐消失。他们轮流互相伤害，杯中的财富不断增加，而两人的眼神却越来越空洞。

不知过了多久，公寓地板上散落着大量钞票，而那个金色杯子依然闪闪发光。

林薇机械地拿起皮带，递给李昂：“该你了。”

李昂顺从地接过，趴在床上。林薇举起皮带，毫不犹豫地抽下去。

然后轮换。

再轮换。

周而复始。

金色杯子静静地立在房间中央，每当痛苦出现，它就吐出更多现金，仿佛在欣赏自己一手导演的这出戏码。杯身上，一道细微的刻痕隐约可见，像是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微笑。

公寓里只剩下皮带挥动的声音，和钞票从杯口中涌出的细微响动。两个人形机器，在无意识的循环中，渐渐忘记了最初的目的，忘记了彼此的关系，忘记了自己还是人类。

只有杯子的光芒，在昏暗的房间里越发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