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

工藤新一最近识趣地没有主动去找黑羽快斗，除了平常做做任务会聚到一起讨论一下战术，其他也就是避无可避时候点头问个好，将近半个月，两个人都没有过多交流。

他现在真的能做到坦然相处了。

就像刚刚认识的时候。

比起之前，他心中少了那份不甘。

虽然明明知道心里还是喜欢他的还是放不下他的，可是不会去想要和他在一起了。大概他以后不会轻易喜欢上别人，但也永远放不下这个人了。

本来工藤新一就不爱出宿舍，现在更是如此，几乎出了必要的训练，整天都会窝在沙发上看书。

直到宫野志保来找他。

工藤新一刚打开门就被宫野志保拽着后领拖进了屋里，她关门之前还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后才反锁了门。活脱脱悬疑剧里杀人的惯用手法。

不待工藤新一开口，宫野志保抢先了一步：“工藤，你说实话。那天回来之后，还有没有人知道你拿了这瓶药剂。”

“没有了。除了黑羽、黑羽快斗。”

工藤新一犹豫了一下，还是叫出了黑羽快斗的全名。

“好，我信你。”

“结果出来了。”宫野志保揉了揉眉心。

“怎么样？”

她先是倒杯水喝了一口，做足了心理准备才继续往下说。

“这瓶药剂并不是给常人用的，而是吸血鬼。准确来说大多数是给吸血鬼混血用的。因为这瓶药剂可以让吸血鬼大幅增加攻击力和敏捷程度。”

工藤新一心里咯噔一声。

“因为吸血鬼混血掺杂人类血统，自然体质也不如纯血统的吸血鬼。虽然会有吸血鬼那样的体力，但是寿命会减半。”

“把这瓶药剂注射进吸血鬼混血体内，并控制住他们，就可以为人所用。因为吸血鬼混血本身就比纯正血统吸血鬼和人类寿命短，再加上药物作用，不过几年就会很快死掉，留不下把柄，所以……”

工藤新一评价道：“丧心病狂。”

等等。宫野志保刚才说什么？

“你刚才说，吸血鬼混血寿命比平常人短？”

“没错——因为总的来说他们的身体还是半人类，本身和吸血鬼的血统不合，就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寿命短。寿命短……是常人寿命的一半，那岂不是只有只有三十多岁可活，他还不能确定黑羽快斗是否被注射过那种药物，如果真的是，那岂不是，黑羽快斗时日无多了。

怎么可能。如果黑羽快斗真的不同于别的吸血鬼，甚至强于纯血统的吸血鬼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还有其他的信息吗？”

宫野志保摇摇头：“这已经是最多了，既然药剂会出现在基地，那就说明这件事和总部也脱不了干系。工藤，收手吧，不要调查了。”

“你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何必自找不痛快。”

工藤新一自嘲笑了笑：“我如果不去自找麻烦，那还是我吗。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宫野，请你不要把这件事透露出去……我知道你不会的，包括你今天来找我，也只能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在调查之前，我得去确认一件事。”

告别宫野志保之后，工藤新一转念一想又觉得黑羽快斗绝对不可能告诉他，只能调查黑羽快斗身边有没有熟人去问问。

最后锁定了两个人，小泉红子和白马探。白马探他听说过，是一个侦探，和警视厅很熟，估计不好套话。剩下的就是——小泉红子。

结果工藤新一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彻底领悟到了自己做了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因为之前黑羽快斗有向他提过小泉红子，工藤新一觉得名字熟悉就下意识避开了白马探这个选项。

可他万万不知道的是这个大小姐的脾气到底有多叫人难以捉摸。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关于他的信息？”

工藤新一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和女生相处，可他毕竟有求于人，还是放低了态度双手合十求她：“拜托了！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我这样似乎对他更不尊重哦。”

工藤新一大概软磨硬泡了半个多小时，这才勉勉强强能套出来一些零碎的信息。

可这远远不够。

他只能放弃去问小泉红子，然后绞尽脑汁去想自己要怎么和白马探打交道。侦探可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糊弄过去的。

“你要走了吗。好吧——其实我告诉你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回头望过去，小泉红子正抱着手臂歪头对他笑，满脸人畜无害。

工藤新一真的很想骂人。

你早干什么去了？！？！

小泉红子告诉他的也确实是工藤新一想要知道的，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有些心凉。

黑羽快斗瞒了他太多了。

如果他没把小泉红子告诉他的理解错，黑羽快斗在他父亲失踪后曾经一时昏了头去和那群家伙对峙。那时的他不过十六七，虽然确实是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但最终还是落败。

那时候他应该是在逃离的时候出了意外被抓起来，也被注射了那种药物，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黑羽快斗当初在演习的时候可以那么快反应过来让两发子弹在空中相撞爆炸。

黑羽快斗还这样救过他很多次。

可工藤新一从来都没有起疑过。

就算是纯血吸血鬼也不一定能做到的事，他却能做到。工藤新一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是不是有什么文图，从来都没有。或许他要是早一点发现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可偏偏已经这么晚了。

他不敢去想黑羽快斗还有多长时间。

或许他当初拒绝工藤新一也有这部分原因，黑羽快斗早就知道他自己没有办法去爱一个人，只能无休止地去回避拒绝。

而那天黑羽快斗说的“你救不了我”，工藤新一终于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他确实，成不了黑羽快斗的救赎。

人生若只如初见。

如果真的能回到他们初识的时候，工藤新一早知道有这天，会不会可以改变这一切。

是他异想天开了。

谁都无法成为谁的救赎，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