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平成二十四年十二月十五日 星期六 晚间十时六分

东京都 绿台町5丁目 黑川锅物

餐厅一角，服务生和厨师们正三三两两的凑成一堆，小声议论着这桩食物中毒事件。

警方从他们中间，将方才那名女服务生请了过来。监控录像显示，之前正是她为中毒的伊武先生点餐和传菜的。

“我……我叫松坂玲，是……是……”面对侦讯，女服务生害怕的都语无伦次了，“是学生……米花大学的……”

“松坂小姐，”高木警官笨拙的安慰道，“不要紧张，我们警方只是做例行侦讯而已。”

“我……我每天晚上会到这间……这间餐厅，”松坂玲低着头，结结巴巴道，“做兼职……”

高木警官与负责记录的同事交换了个无可奈何的眼神。

“伊武……伊武先生……他和——”松坂玲几乎要说不下去了。

“小兰，既然松坂小姐是你的学妹，”新一突然出言打断了她，冲小兰眨了眨眼，“不如由你来问她吧。”

小兰有些意外，随即明白了他的用意。尽管还在念高三，但是她装作大学生，笑着接口：“没问题。松坂小姐。我也是米花大学的学生，你是什么专业的？”她的口气亲切而熟稔，就像是学姐在关心许久未见面的小学妹，完全不似警方讯问。

在彷徨、无助的时候，遇到校友、同乡之类能同自己扯上关系的人，大部分人都会不由自主的生出亲近感，变得愿意向对方敞开心扉。

果然，松坂玲偷偷瞄了她两眼，小声回应道：“我是文学部的学生……学美术的。”

“没事的，警方只是例行侦讯，不代表怀疑你涉案。”小兰鼓励的看着她，温和道，“那么你能告诉他们，你所知道的情况吗？”

松坂玲终于放松了些，渐渐能够流利的说话了。“伊武先生和小栗小姐今天并没有点什么特别的菜——”

“慢着，你知道他们二位的姓氏，也知道他们点餐的习惯，”新一敏锐的抓住了关键点，“这么说来，他们是这间餐厅的常客？”

“是的，近两个月基本每周都会来一次。”松坂玲回忆道，“有时是两次。每次点的菜都差不多。”

“那么，他们两位今天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新一立即追问道。

松坂玲见他问的急切，又紧张了起来。

小兰埋怨的横了工藤一眼，后者无奈扶额，挥挥手示意她继续。“他们有什么跟往常不一样的地方吗？”她柔声问道，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哪怕只想得起来一点点也没关系。”

在她的鼓励下，松坂玲开始了讲述：“平时伊武先生都会点两例雪花和牛片、两例丸滑，菌菇和时蔬拼盘也每次都会要一例，饮料的话——”她想了想，“大部分时候是可乐。”

“内分泌科的潜力病患，毫无疑问。”宫野志保叹了口气，想起了家中数年来控制饮食无果的阿笠博士。

“但是今天伊武先生却说什么在家吃太多小栗小姐做的丸滑了，想换口味点些别的试试，”松坂玲絮絮叨叨道，“就点了一例牛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