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隔街忽然传来一阵男人粗鲁的劝酒声，田鑫不由得看向店外，恰好一阵凉爽的夜风吹过，所有的红灯笼不约而同地倾成同一个角度，写有夜市两个字的广告条幅舞动翻折，一个油锅忽地腾升起高大的火焰，映亮了大半个街道。

“就这吧。”几辆摩托车停在门口。田鑫抬头，对上少年古井无波的眼眸，此时少年身后又有一股火焰腾升而起，映红少年轮廓清晰的半张脸，明灭分明。

少年吐出嘴里嗫着的烟蒂，一脚踩灭。

那少年，脸庞干净，短发俊逸。

田鑫一时看得有些愣怔。

“菜单。”厉色走进来，身旁随着六个年纪相仿的男生，烫染了发，纹了刺青，打了耳钉，流氓地痞的形象。

田鑫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递上菜单。

“厉哥，今天咱可得开几瓶酒庆祝兄弟们重聚!”

“你们喝，我等会儿还要开车。”厉色搪塞道。

田鑫从展示柜里夹出一份凉拌鱼腥草，送上桌，又摆上了碗筷，菜也很快上齐了，可是酒也都喝完了，又各自去拿了几瓶。厉色架不住劝，还是喝了几杯酒。

夜色逐渐深沉。言稀盏尽，走了三个说是还有事，剩余三个也有家里人打电话过来催着回去。

“厉哥我们先走了。”一个青年喝得酩酊大醉，言辞不清，“咱改天再聚！”

另一个还算清醒的青年拉着他开车走了。

“行，路上注意安全。”

厉色结了账，跨上摩托车离去。

part2:

已经是关门的时间，街道上看不到人。

田鑫快速地瞟了眼店外，确认没有人看进来后端起桌上那盘几乎没动几筷子的鱼腥草直接倒入展示柜里，转头的瞬间，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一辆摩托车骤停在门口。田鑫看到去而复返的厉色的时候，心脏骤然跳动了一下。厉色漠然地看着田鑫，眼里的鄙夷和不屑如同在看世间最下贱的东西。

他拿走了遗落的手机。醉步摇晃着走出店门……

“你这死丫头，怎么那么蠢啊？这点事都做不好?”老板娘气疯了，冲过来朝田鑫吼道。

田鑫脸色苍白，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奶奶说:“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我们一定要坚强。”

奶奶说:“我们女孩子要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玷污。”

奶奶说:“做人要光明磊落，有尊严地活着。”

田鑫总以为是奶奶那个年代的人思想太过于严固执，过分在乎名与节了。原来在别人歧视的眼神下是真的抬不起头的。

part3

田鑫认识这几个人，昨夜夜宵店里的客人，还有班上的同学李茹。现在挡在她上学常走的小巷。

“就是她吧?”染黄发的青年回头看着身后的李茹。

“就是她！”李茹直指过来。

染黄发的青年做出狰狞的表情，领着五个同伙不善地朝田鑫围了过来:“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吗？”。

田鑫没有回答，转头就要跑，却发现身后早已堵了一个打耳钉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