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之侃发现蹇宾自打从陵光那里回来后就开始频繁地与人联系。
不是说蹇宾平时就很闷,公司家里两头跑,不出去社交。周末,或是朋友没课的时候,他也会去找人聚聚,只是他朋友不多,频率不是很高。
只是相比于常规工作只是偶尔电话给助理、秘书下达命令,邮件通知进度汇报,他现在更频繁地跟某一个或某几个人消息交流。
起初齐之侃担心蹇宾是不是碰到了什么难题,毕竟齐之侃看不得这小朋友露出愁容。可他也不敢当面去戳对方的伤心事。幸而蹇宾也没有特意避着齐之侃的意思。
因而偶尔,仅仅是偶尔,齐之侃能在蹇宾短暂离开办公桌时,看到他在与谁联系,进而在那些颇为隐晦的内容里猜测谈话的内容。
就像现在,蹇宾到阳台打电话,齐之侃揣摩着蹇宾的表情,推测谈话进行的不太顺利,双方还在拉扯。眼见着金水从猫树上跳下来,到蹇宾原先的座位窝好,齐之侃打定主意拿他做幌子,便向沙发走去。
笔记本电脑上果然开着通讯软件,联系人是臭屁小鸟,看电话号码应该是陵光的,齐之侃快速拉动页面,通过二人对话字里行间透露的信息,他认为蹇宾担心的事情有一部分与自己有关,至于另外的……
齐之侃瞥了一眼阳台,将作案现场还原,蹲下身去揉金水的耳朵,一字一句斟酌着说:“小金水,你在这样要打扰阿蹇工作的。你是一只成年猫咪,要学会面对孤单。”
为了赶进度,小白被送到了小元家,金水没了玩伴,恢复了曾经高冷的模样,只是学会了捣蛋。比如在蹇宾起来倒水的时候占了他的位置,趁齐之侃不注意趴在他握笔的手上甚至覆盖整个平板。
几秒后,齐之侃抬头,果不其然望进一双含笑的桃花眼。少年的面颊还有些未褪去的婴儿肥,比之青年更为圆润可爱。
他应该一直这样忧愁不萦心。齐之侃的脑子里不可控地出现这样一句话。
紧接着,蹇宾的手机屏幕被递到面前,上面写着:“金水不会孤单,他有我们,也有小白。”
“可是白……”
字迹一变,“暂时的。”
齐之侃诧异的看了看蹇宾,蹇宾一边说话一边示意他看屏幕,果然,屏幕上的字一个个浮现:“这是我让若风哥改出来的一个程序,虽然精确度不算太高,但这样让我能用更习惯的方式与你交流,也是为了广大普通群众能更方便地表达给听障患者。现在还在测试阶段,当然手语我还会接着学。”
齐之侃不由地想,蹇宾是不是在忧心自己的听力。
院长爷爷曾经跟他提过,他这个情况是可以治疗的。不过治疗需要的费用,院里提供不上,可能需要齐之侃自己去承担,而事实上,这么多年了,齐之侃已经习惯了,治与不治,与他没什么区别。反正他不过是个被抛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