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前的事的,提他做什么?”
陈道之缓缓笑道。
“不过,你家祖先遗物要是还留着的话,在他惯用的双枪上,应该有我曾经送给他的字,上面写着一个勇字。”
“至于高寿,还是算了问吧!”
“我想保留一些神秘感……”
他将托盘从那人手上接过,然后又转到了徐翠芬的面前。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应该还要赶时间吧!”
“所以,为了这孩子活下去,你就写一张吧!”
“其实,也不当什么,就骗骗老天爷而已……”
陈道之说这似乎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可是在徐翠芬这样侍奉天地如同侍奉神灵的人眼中,这无疑是在挑战她的世界观。
“欺骗天爷?这……不会天打雷劈吗?”
徐翠芬喃喃低语。
“天打雷劈的,在那里呢……”
陈道之好心的为徐翠芬指了个方向。
“总而言之,该我做的,已经做完了,至于剩下的,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他挑眉摇头,然后,将托盘放在了竹桌之上。
“请……”
接着,他就离开了桌子,自顾自地走到了床前,拿出一个小镊子,另外从一个白色瓷瓶中倒出了一些不明的液体。
他先是将棉花沾湿,然后再用这东西清洗盛纶胳膊上的创口处。
在他的操作下,一片又一片的黑色结痂就这样被撕下,漏出了新鲜的皮肉。
鲜嫩而脆弱。
徐翠芬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切。
虽然她身为女子,可是先祖遗物她也曾参加过供奉,那上面,着实有一个蚊蝇大小的勇字。
根据父亲所言,勇毅侯这个封号中的勇字,正是先祖和太祖皇帝讨来的。
她手中的绢帕紧了又紧,看着孩儿痛苦的面容,这才终于下定的决心。
鬼神之说,神秘莫测,她一向敬而远之,可是为了她的孩儿,她愿意一试。
于是,徐翠芬拿起了纸笔,缓缓写道。
“今盛门徐氏在此立契,我子,盛纶 , 生于大宋大中祥符九年七月初六。因命相与生母不和,需吉人相助,共同抚养。 特自愿将其过继与陈道长为子,以保其健康平安,富贵如意。 愿皇天相佐,后土佑之,永保吉祥!”
陈道之拿着徐翠芬写出来的契书,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
黄表黑字,各个尽然有序,中间还夹杂着一些泪渍,将书表浸泡。
徐翠芬的不舍之情可见一斑。
“道长,接下来,该如何?”
徐翠芬看着床上躺着的儿子,想摸摸他的额头,可是看着那鲜嫩的皮肤,她终极是不舍得。
于是,那手张开了又松,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位置。
“别担心,那结了黑痂的地方,可以摸摸看,手感还行……”
陈道之拿着契书端详了一会儿后,将它折成了长条,自顾自地走到了七星灯的尾端,念念有词,然后,一把点燃。
可能是担心燃烧的不均匀,他还甩了甩。
徐翠芬试探地伸出了手,当她摸到那有些微硬的厚痂时,心不住的抽搐。
当娘的人,哪能看到这个。
她正想问她家纶儿何时才能够苏醒的问题,却不想回头看到了陈道之烧纸的一幕。
“道长?”
她没想到,这向天上表,上的是如此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