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悠扬,飘荡出了老远,宜修知道,那是圣上山陵崩的丧钟,想到少年夫妻老来生厌的场景,她不由得自嘲一笑,悲伤吗?好像也没有多少,自从夫妻情义恩断义绝之后,她对圣上的感情,已经缓缓消散,开心吗?也不见得,毕竟生死之事,不管如何也逃不过一个物伤其类而已。
宜修想了一会儿之后,不由得觉得心神有些疲累,于是她依靠在塌上闭目小憩了一会儿,就这一会儿,她的思绪飘出了老远,恍若一瞬,亦若千年。
“娘娘,皇上求见。。。”
剪秋温和的声音一如既往,懂规矩,知进退。
剪秋的声音?
宜修诧异地睁开了眼,她的眉目之间肉眼可见的惊诧。
剪秋不是被打死了吗?为何她还会看到剪秋?
“剪秋,你这是... ...”
莫非,她乌拉那拉氏宜修已然到了地府。
可是既然到了地府,又怎会有皇帝求见?
皇帝,怎可求见于她?
她自家人知自家事,她多年前做的事情在甄嬛的处心积虑的谋划下,已然事发,当时皇帝尤为震怒,当着众人的面已经立下了和她死生不复相见的誓言,所以,怎么还会和她见面。
宜修看着眼前关切的剪秋,终于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
剪秋的面容,似乎比她记忆中的还要苍老一些。
她回过头,看了看绘春的模样,发现也是如此,更奇怪的是,身边还多了很多她不甚熟悉的面容,有宫女,有太监。
这究竟是是什么情况?
她皱起了眉头。
“娘娘可有几分不适,奴婢这就为娘娘宣太医,皇上那边... ...”
宜修伸手打断了剪秋的话语。
“无妨,既然要见,那就见吧。”
此时此刻,她还是有些不明所以,以为陷入了某个不知名的噩梦中。
“是~”
剪秋喜笑颜开,连忙出去迎接弘晖的到来,而绘春凑到了宜修的身边,为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仪容。
“娘娘真是有福气,皇上可是顶顶孝顺的人,这不管公务如何繁忙,只要在紫禁城,定能每日挤出时间来娘娘这里坐坐。”
孝顺?
宜修心中的那股子怪异感更加强烈了。
莫非,她今日做梦的角度是她的皇太后姑母?
“绘春,将镜子拿我面前。。。”
年纪大了,她的眼睛也没有之前那般好使,冷宫缺衣少食不说,就是灯油也难以充足,在日夜的煎熬中,她早就熬坏了眼睛。
当镜子接到了宜修的手中之时,她才发现了不妥当之处。
她的头发,怎么白到了这个地步,还有,镜子中的那个老妇是谁?
不是姑母,更不是她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人。
啪嗒一声,镜子就这样从宜修的手中滑落。
“这,这是什么情况?”
宜修摸着自己皱皱巴巴的皮肤,忍不住向绘春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除此之外,这镜子的模样看着也奇怪,怎么还如此的清晰,亮堂的很,和之前接触的铜镜模样都不一样。
“娘娘这是怎么了?”
绘春弯腰捡起来宜修掉落在地上的镜子,然后再次递给了宜修。
“可是不听使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