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长官新任,不管地头蛇们欢迎不欢迎,这场接风宴是必须要有的。
盛纶早已不是新科进士,没有经历过一定的风浪。这些年来,他曾经做过延州和眉州的长官,也知晓一定的兵事。
禹州当地的风土人情和权势纠葛,或多或少听闻过一些。
当地士绅为新任的盛纶接风洗尘时,盛纶八风不动,以静制动。
并没有急着耍自己官老爷的威风,安安静静地听着众人的追捧。
接风宴三个月后,盛纶靠着自己掌握的权柄,趁着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快速打开了局面,也因为此事结识了禹州团练使赵宗全。
说起这赵宗全的身份,也是令人唏嘘。
太祖血脉,根正苗红,只是造化弄人,如今只好偏居一隅。
他是个踏实肯干的人,安安心心在禹州种地。
虽然挂着武职,但是赵宗全对自己这样的兵力似乎也不怎么挂心,只顾着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偶然得知他家的几个孩子还有没有进学的,在赵宗全的请求下,盛纶收了他的大儿子赵策英为弟子,这孩子也开始跟着知兰以及长杨这两个孩子一块读书。
在禹州一地,盛纶并没有呆太久。
三年考评一过,不知道京城中吹的哪一股风,盛纶居然得到了回京履新的调令。
出任兵部侍郎。
国朝一向不怎么注重兵事,兵部可想而知处于什么尴尬的地位。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值得沮丧的事情,毕竟只有回到京城,才会有接近官家以至于进一步影响官家决策的机会。
单纯从这一点来说,盛纶还是挺开心的。
“母亲,这次,儿子可以带您回京城了!”
还记得上次到京城是盛纶考试那会,那时候,他尚且没有办法堂而皇之的以徐翠芬儿子的身份示人,留下了朝堂传旨的传说,甚至,那个人也被丢在了时光的角落中。
如今想来,像是上辈子才发生的事情。
可是现在想起,只觉得那会的自己过于稚嫩。
也不知道那些相熟的人都过得怎么样了。
“是呀,这次回京城也不知道是什么机遇!”
徐翠芬笑着摇了摇头。
“自打你调令收到后,我就给家中去信了,咱们的宅子已经在收拾了,赶在咱们回去前,一定可以修整完毕!”
母子二人闲话几句之后,又聊了聊几个孩子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叙旧。
平凡烟火气,人家闲话时。
这本就是最简单的幸福生活,是旁人过腻味了的生活,是有些人求之不得的幸福。
几日之后,盛纶又接到了同年的书信。
这才明白了自己会回京城的缘由。
说到底还是广结善缘的好处。
这朝堂争斗,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
盛纶虽然还没有在官家心中占据一定的位置,可是却留下了一点映像。
听闻是官家生母冥诞将至,感悟母亲的恩德,觉得自己没有在生母的膝下尽孝,偶然想起盛纶这号人。
当堂认母,催人泪下。
如此动人的事迹,打动了官家。
于是,盛纶靠着这点恩德和其他人的美言,有了回京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