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顺帝:“快说。”
徐允夜咬牙,似乎难以启齿似的。
“儿臣在三皇弟寝宫中……发现了五爪龙袍!”
他跪趴下去,额头抵在青砖上。
永顺帝瞳孔骤缩,狠狠一拍檀木案几。
“你说什么?!”
“儿臣不敢妄言……只是那明黄的衣裳和上面的刺绣实在是太过晃眼。”
徐允夜声音发颤,抵在地板的脸上却隐约露出得逞的笑意。
闻言,诸多官员慌忙俯身下跪,朝服下摆扫过金砖,发出窸窣声响。
殿内霎时跪倒一片,唯余永顺帝的怒喝在梁柱间回荡。
“混账!”
他抓起汝窑茶盏砸向地面,碎瓷与茶水在徐清辞脚边迸溅。
徐清辞垂眸盯着鞋尖的茶渍,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第五昭明昨日便通过暗卫传信,说徐允夜会在此局中栽赃龙袍。
他缓缓撩起蟒纹袍角,直挺挺跪下。
“父皇明鉴,儿臣的寝宫从未有过此等僭越之物。”
“陛下息怒,还是先问问清辞如何解释。”
继后压下心底的喜意,虚伪劝解。
同床共枕几十载,她如何能不知道皇帝的心思?这个时候越是有人帮徐清辞说话,皇帝就会越发生气。
果不其然,永顺帝冷哼一声。
“还有什么好说的!”
徐清辞虽是跪着,脊背却挺得笔直,玄色蟒纹袍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他不卑不亢地回话:
“父皇都未弄清楚是否真的有龙袍存在,难道就想治儿臣的罪吗?”
徐允夜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旋即又稳住心神:
“回父皇,儿臣既然说了,就一定有证据。”
他向身后跟着的人示意,两个侍卫将德福押了上来。
“此人是三皇弟宫内的掌事太监,在儿臣想要将龙袍带出时,他不顾自己安危,想要阻拦。”
“想必也是早就受了三皇弟的吩咐。”
永顺帝声压极低,威严肃穆,问向德福。
“你来说。”
德福跪在地上,额头紧贴青砖。
“回圣上的话,奴才不知那是何物,也不知殿下寝宫为何出现龙袍。只因大皇子殿下态度蛮横,非要翻乱寝宫,不敬太子殿下,奴才这才阻拦。”
永顺帝怒极反笑,抄起手边鎏金酒盏砸向德福肩头。
“你倒是个忠心护主的!”
酒液顺着德福脖颈流进衣领,他抖如筛糠,却将头埋得更深。
“徐清辞,你自己说。”
永顺帝眼神如鹰隼般刺向三皇子,从未察觉这个太子竟藏着如此野心。
“儿臣未做此事,自当无愧。”
徐清辞语气如霜,目光扫过胸有成竹的徐允夜,声线寒得能凝出冰碴:“大皇兄可还有其他证据?”
他怎会如此镇定?
徐允夜被那目光刺得心头一颤,莫名生出几分慌乱。
“龙袍此刻就在殿外!这难道不是铁证?!”
永顺帝顺着他指尖望去,那抹明黄刺得他瞳孔骤缩。
天子威严遭僭越,怒火瞬间焚尽理智。
“来人!太子私藏龙袍,犯僭越之罪!押入大牢——”
“父皇且慢。”
徐清辞突然抬手,广袖翻卷间露出袖中暗纹。他扫过满殿冷汗涔涔的官员,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大皇兄证据已尽,那便由儿臣来揭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