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节课上完,李瑾阳对《春秋》,又有了新的见解。这是他在宫里,任何一个夫子太傅都没能给予他的。
为什么这等人才,他不愿入仕为官?为什么这等人才,他不愿为我大唐出谋献策?为什么这等人才,他······不是朕的老师······
李瑾阳心里莫名有了占有欲,也许这一刻起,他有了拜他为师的想法。
见外面天色已晚,苏沅道:“南厢房那边,还有两间空房,若不嫌弃,便在这安寝吧。”李瑾阳有些犹豫,“叨扰先生,于心不忍。”“无碍。”
“那多谢先生了。”
苏沅点点头。
李瑾阳站起,行完礼,朝书房外走去。突然,他回头问道:“先生为什么不参加科举考试,入朝为官?”
这个问题曾经有无数学生询问过他,但苏沅对谁,都是一样的答案,“我苏沅,此生不再入仕,更不会为当今圣上献策卖命。”
“为什么?!”一听他的名字,李瑾阳感觉浑身发抖。
“不为什么。”苏沅的声音很淡,“不想,不愿。”
“先生是与当今圣上,有什么过结吗?”一句不想不愿,让李瑾阳眼圈红了。
苏沅摇摇头,“没有。人各有志,我志不在庙堂。”
也是,先生,逍遥惯了,闲云野鹤才是他,或许波谲云诡的庙堂,不是他的归宿。
李瑾阳打消了请他出山,入住长安的想法。“不早了,去睡吧。”
“好,先生也早点休息。”
。。。。。。
等李瑾阳走后,苏沅无力地坐在桌前,看着烛
火不停地摇曳,只觉浑身彻骨的寒冷。
他何尝不想登科入仕,何尝不想成为使人民安居,为百姓造福的父母官?如果不想,四年前,他就不会去参加科举考试了。
贡士出身,以进士科第一名的成绩进入长安。那时,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唐撩言》有言:始自武德辛已岁四月一日,敕诸州学士及早有明经及秀才、俊士、进士,明于理体,为乡里所称者,委本县考试,州长重复,取其合格,每年十月随物入贡,斯我唐贡士之始也。
参加完县初试,州复试,走完十月入贡的程序,冬季入长安,只等第二年春季的考试和最后的殿试,他便能跻巍科、取無仕,拿然有名于当世。
可是,他偏偏在这时,接到了巡视幽州的河北道黜置使勾结突厥,起兵谋反的消息。
他的父亲,正是河北道黜置使方霄林的管家,苏嵩年。
一纸诏书,满门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