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奕棠悠悠转醒时,只觉浑身酸痛,像是被无数细密的针轻轻扎着。他勉强撑开眼皮,入目便是熟悉的竹舍顶,竹篾交错的纹路里,漏下几缕晨光,在床榻上织出斑驳的光影。
“师尊,你醒了!”卓淮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喜,紧接着,楚奕棠便感觉一只温热的手搭上了自己的脉搏,力道轻柔却又带着些微的颤抖。
楚奕棠侧过脸,看着卓淮眼下的青黑,还有那因为过度紧张而微微泛红的眼尾,心中泛起一阵酸涩。“我这是怎么了?”他哑着嗓子问,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与沙哑。
卓淮一边小心翼翼地给楚奕棠掖了掖被角,一边轻声解释:“师尊你昨日修炼时,灵力有些紊乱,昏睡了过去。” 说罢,又忍不住小声嘟囔,“都怪我,没在一旁守着你,才让你遭了这份罪。”
楚奕棠看着卓淮那副懊恼的模样,心中好笑,却又满是温暖。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卓淮的脑袋,“我又不是瓷娃娃,哪有那么娇弱。倒是你,这几日都没好好休息吧?”
卓淮握住楚奕棠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只要师尊没事,我怎样都好。” 那温热的触感,透过肌肤,直直钻进楚奕棠的心里,让他整个人都暖烘烘的。
午后,阳光透过竹舍的窗棂,洒在地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楚奕棠靠在床边,看着卓淮在院子里忙碌的身影。他正拿着一把小锄头,在那方小小的菜地里翻土,准备种些新的蔬菜。
卓淮干活时极为认真,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上,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专注。楚奕棠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这场景,和多年前他们初到这竹舍时,竟是如此相似。那时的卓淮,也是这般,总是忙前忙后,把竹舍里里外外都收拾得井井有条,只为了能让楚奕棠住得舒心。
“师尊,你看我翻的土好不好?”卓淮突然直起身子,朝着楚奕棠扬起脸,眼睛亮晶晶的,像一只等着表扬的小狗一般。
楚奕棠笑着点头,“自然是好。” 卓淮听了,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像是得到了世间最珍贵的夸奖。
可就在这时,竹舍外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什么重物摔倒在地。卓淮瞬间警惕起来,“师尊你在这等我,我去看看。”说着便放下东西走了过去。
楚奕棠也坐直了身子,凝神戒备。卓淮冲进竹舍,挡在楚奕棠身前,眼神紧紧盯着门口。没过一会儿,一道小小的身影从门外探了进来,竟是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狐狸,正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们,嘴里还叼着一只受伤的野兔。
卓淮先是一愣,随即放松下来,“原来是只小狐狸。” 那小狐狸像是通人性一般,把野兔放在地上,然后朝着楚奕棠和卓淮连连作揖,眼睛里满是祈求。
楚奕棠看着那只受伤的野兔,对卓淮说:“看来这小狐狸是想让我们帮忙救治这野兔。” 卓淮点点头,走上前去,小心地把野兔抱了起来,查看它的伤势。野兔的后腿受了伤,血流不止,若是不及时救治,怕是活不成了。
卓淮手指在伤口上方轻轻一挥,野兔腿上的伤口便愈合了。那小狐狸在一旁乖乖看着,时不时用脑袋蹭蹭卓淮的腿,像是在感谢他。
等处理完野兔的伤口,小狐狸叼着野兔,又朝着楚奕棠和卓淮作了几个揖,然后转身跑出门去。可没过多久,它又跑了回来,这次嘴里叼着的,是几株色泽鲜润的灵草,放在了楚奕棠和卓淮面前,然后欢快地叫了几声,再次跑远了。
楚奕棠看着地上的灵草,笑着对卓淮说:“看来这小狐狸还挺有灵性,知道知恩图报呢。” 卓淮也笑着点头,“是啊,师尊,这灵草品质还不错,正好给你补补身子。” 说着,便拿起灵草,准备去熬煮成汤。
傍晚时分,竹舍里升起了袅袅炊烟。卓淮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锅里飘出阵阵香气,那是用小狐狸送来的灵草熬煮的汤,香气四溢。
楚奕棠坐在一旁的竹椅上,看着卓淮的背影,心中满是岁月静好的安然。他想起曾经在仙门时,那些血雨腥风的日子,想起自己为了完成任务,不得不与卓淮分离的痛苦。可如今,一切都过去了,他们终于能在这小小的竹舍里,守着彼此,还能遇到这样有趣的小意外,日子过得平凡又幸福。
“师尊,可以吃饭了。”卓淮的声音打断了楚奕棠的思绪。他端着饭菜,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又给楚奕棠盛了一碗灵草汤,“师尊,你多喝点汤,补补身子。”
楚奕棠接过汤碗,看着碗里漂浮的灵草,热气腾腾的,暖了胃,更暖了心。他喝了一口,笑着说:“怎么总是想着给我补身子?我身子也没差到这个地步吧?”
“师尊的身体,我比师尊清楚,”卓淮手抚上楚奕棠的脸颊,对着唇轻轻一吻,“师尊总是在我没尽兴时晕过去,这怎么能行?”
楚奕棠意识到他说什么后,顿时染上红晕,恼羞成怒的捂住卓淮的嘴,“你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卓淮笑着吻了吻对方的手心,见对方害羞的拿开手后,又不舍得的握住,“这都怪师尊。”说着又给楚奕棠夹了一筷子青菜,“多吃点青菜,对身子好。”
晚饭后,他们并肩坐在竹舍前的竹椅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晚风轻轻拂过,带着竹叶的清香,还有泥土的芬芳。那只小狐狸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蹲坐在他们身边,时不时用身子蹭蹭他们的腿,惹得卓淮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它的皮毛。
“师尊,你说我们能一直这样下去吗?”卓淮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忐忑。
楚奕棠侧头看着卓淮,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会的,只要我们彼此相守,就一定能一直这样幸福下去,不管遇到多少这样的小意外,我们都能一起面对。”
卓淮听了,紧紧握住楚奕棠的手,“嗯,我相信师尊。不管遇到什么,我都要和师尊在一起。”
楚奕棠笑了,他知道,他们的故事,会在这竹舍听风、偶遇小意外的岁月里,一直延续下去,没有尽头,只有无尽的温柔与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