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序章

窗外月色皎洁，肖啼江站在门外看着两个孩子摇了摇头。如果没有战乱，阿宁本也可以承欢在父母膝下，可如今，她只能羡慕着别人的母亲，别人的孩子。

肖啼江在门外站了半晌，思绪万千。

肖以宁是肖家最小的孩子，父母去世后就来到帝都，那时她不过三岁，如今已过九载，她自幼习武，本来只是希望强身健体，结果她学了武功之后，身体好了，身手也好了，每日里只想着玩闹，打架，礼仪什么的一点也学不进去。在肖以宁八岁时太清宫玄清真人下山游历，觉得肖以宁有一颗赤子之心，还送了一本剑谱给她，让她照着练，还说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肖啼江怀疑玄清将肖以宁错认成男孩，毕竟年幼，根本看不出男女，况且肖以宁平日里打扮的活脱脱一个小子。反正事到如今成不成大器，肖啼江是不知道了，只求肖以宁少惹点祸，不要每天都有人上门来哭诉被打就心满意足了。

但肖以宁却不以为然，每次说到此事她便道：“长姐的手那是十指如新葱，万里挑一，拿起笔来胸有成竹，阿爷你看我这手，十指如老梆子，拿起笔来可别将纸戳烂了。”

肖啼江一看肖以宁的手，全是土，指甲缝里都是黑泥，脏的连本来的颜色都看不出来了。赶紧拉着去了内堂，“我看你啊，明日就送你上越名山去寻你二姐，这么爱挖泥，帮着你姐姐去收拾收拾药材也不错。”

肖以宁一听要上山，就想起来上次去的时候，山上大雪封山，连吃的都没有，活活吃了两个月的白菜，再下山来见到肉两眼都发直。想到这她当即撇了撇嘴说道：“不了吧，我去再给姐姐添乱，再给挖到什么毒草害死人。啊”

肖啼江看这孩子口无遮拦，张口闭口都是死，恨铁不成钢的打了她一下。

肖以宁泪眼汪汪：“阿爷，疼。”

肖啼江心里一软，“好了好了，你看你这般乱来，往后如何嫁入林家为人妻为人母，好了，去房间换身干净衣服来吃饭。”

肖以宁看阿爷提起这茬，才想起自己还有门亲事与林家挂着。猛地想起来上次林家家主带着四公子拜访，那时刚得了剑谱，只学会了一招燕子抄水，便想试试威力如何，结果手上没个轻重，将四公子打得哭爹喊娘，饶他什么诗书礼义，之乎者也，全都没用。

看肖啼江松口，眼泪也没了，一步跨了老远，“那林四武功差的要命，我才不要嫁给他呢。”然后转身跑回房间去了，独留肖啼江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宁儿，你慢点跑”，他无奈的笑了笑，看着肖以宁消失在拐弯处，转身回了房间。

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的过了几个月，转眼已经到了宣成三年的腊月初。宫里有规矩，自入腊月至正月，妃位以上可归宁。昨日宫中来信，说是韵妃肖以雅今日归家。

第二日肖以宁起了个大早，说是大早，也快到卯时。趁辰时前去鱼市买了条肥肥大大的青鱼，一路没敢耽搁的把鱼送到厨房，眼看着下人放进水缸后，一出厨房门就碰上掌事大丫鬟月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