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离开

几人在华锡城呆了几天，以安好了之后就上路了，不出所料，沿路皆是灾民，过慈姑山的时候竟然全是饿殍，还堵住了山道。肖以宁轻眼见着官兵将这些尸体一锨一锨的铲远，骨头根根可见，触目惊心，闻到那腐臭的味道，肖以宁没忍住呕吐起来，往后几天什么也吃不了。住在客栈的时候，夜里食尸鸟嘎嘎叫着，听得大家心里发毛，在这嘎嘎声中几人竟然听到婴儿的嚎哭声。

肖以宁一直待在帝都，纵然肖啼江节俭，但给孩子的却是最好的，她吃惯了珍馐美馔，穿惯了绫罗绸缎。总以为别处也该是如此。这十城五州过来，才知道何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平城内灯红酒绿，声色犬马，谁能想到这城外却是尸横遍野，哀鸣嗷嗷呢？

到津海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后了。此时已是七月，几人回到肖家旧府，一番收拾，也还很像样。肖宾言出门去请了道士做了法事，送走了亡者后。肖以宁心里空落落的，像丢失了点什么东西似的。她每天没事不是练剑逗娃就是去祠堂擦神位。

肖家旧府是一所三进院子，但现在肖家就只有三个人，所以肖宾言便锁了一个，又招了一些小厮看家护院，然后女眷一个院子，男丁一个院子，日子似乎就这么慢慢慢慢的过下去，当地的富绅听闻肖宅住了人，纷纷打听，才知道是个身有重孝的女娃，家中有个姐姐在宫中当娘娘，来津海正是守孝。大多富绅想要有点宫里的关系，所以还送来了礼物，不过却全部被肖以宁送了回去。这么一来，却没有人敢小瞧她了。

八月的时候，宫里传来消息，说是肖以雅临近生产，想要见肖以宁一面，皇帝已经应允，望速来。

肖以宁便和肖宾言两人快马加鞭赶往帝都，没想到肖以雅难产去世葬往皇陵。听闻此讯，一时难以接受，喉头一股腥甜，一口血就吐了出来，接着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先是祖父暴毙，继而祖母婶娘二姐命丧黄泉，现在自己唯一的亲人也去世了。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肖家命该如此吗？

醒来的时候太阳西斜，一只白猫趴在门口看着外面，肖宾言却不在。她穿了夜行衣就悄悄去了皇陵。她只想看看长姐怎么样，还有许多话没跟长姐说。她施展轻功落在了房顶，下面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长姐了。她这样想着，屋中却传出说话声。心里觉的奇怪，偷偷掀开那瓦片，看到肖以雅的棺椁被掀开一半，洛云轩正对着她说话。

“雅儿，你看你为什么不听话，你爷爷的死真的是意外，你为什么不信朕，啊？朕不就想扩充后宫嘛，你爷爷说什么也不，说要立妃子就先杀了他。怎么办只好成全他了。”洛云轩突然笑起来，笑声阴森恐怖。

肖以宁心脏突突跳得厉害，原来阿爷就是被一心效忠的大齐朝给害死的，根本不是中风。在他看来覆灭肖家不过一场游戏，可笑的是自己还感恩皇恩浩荡，笑话，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