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俊生?”肖以宁念了几遍,这个名字也无比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她摇摇头,确是在瞬间,记忆像搭上了什么,闪电一般亮了一下。
葛俊生,那个曾被称为南朝第一奇才的少年,是在易寒诗会中艳惊四座的少年,然而也是在那次诗会后,他消失了,如同昙花一现般,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而这样的少年也在下一次诗会中被涌出的其他少年所取代,他也如同过江之鲫流入时间洪流,转眼就看不见了。
“你怎么能确定是他呢?”肖以宁怀疑道,“他已经失踪很多年了。”
“葛俊生失踪那年,正是新皇登基,也是那年秦王成婚前往封地。”林四道,“姑娘觉得这之间可否有联系?”
新皇登基那年,肖以宁不过十岁。那年,长姐封妃,祖父被敬为国仗,而她还是个不懂世事的小孩,她只知道家里有喜事,却不知,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姑娘,姑娘?”林四唤道,“姑娘在想些什么,都入神了。”
“没有,”肖以宁摸摸鼻子,“公子继续说,有什么联系?”
林四倒是笑笑,若有所思道,“总之姑娘明白就好,今日你我所说不必对外人言,确切位置我自会查明,三日后我会再来找你的。”
“好,阿宁先谢过林公子了,”肖以宁道,“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是你谢还是你朋友谢?”林四调侃道。
“都谢。”肖以宁道,说完便离开了。
林四看着肖以宁背影若有所思,继而从屏风后走出个贵气公子,他摇着一柄檀木折扇,扇子上画着一支独自开放的梅花,他笑道,“阿砚,这还是第一次见你将女子带来这里,她是谁?”
“肖以宁,”林四道,“她就是那个退我婚的肖以宁。”
“你们还真是有缘啊,”那人道,“兜兜转转,又被你碰到了。”
说来这场婚约,想想也已是很久远的事了。
小的时候他随着爹娘从任州坐船,一路上灯火相送,他在船上浏览着绝美风景,尤其是入夜后,那满城的灯火更是迷人,他好奇地打量着一切,也更好奇的审视这一切。
他们不谙世事,却早已被定好了宿命。他很喜欢这个粉雕玉琢的女孩,也记住了这个名字—肖以宁,是阿宁妹妹。
交换完信物后,他又在平城呆了几日,每一日他都会去找阿宁妹妹玩,那时肖以宁已经开始习武,两人打打闹闹,肖以宁说,“阿砚哥哥,阿宁刚刚练了一个新招,给你看好不好?”
林砚说,“好啊。”
可也就是那个“好啊”,让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肖以宁手下没轻没重,大人们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一个燕子抄水将林砚撂翻在地。
林夫人首先跑了过去,抱起林砚,而林砚却因为事情发生的太快没有反应过来,等到痛感蔓延全身时,他才后知后觉哭起来。
而那时,肖以宁已被责令去祠堂跪着了。
之后爹娘求情,再加上伤的也不重就让她回去了,离开时肖以宁来送他,一直拉着他的衣摆,上马车时,她才奶声奶气道了句:“阿砚哥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