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年啊,阿婆前几天给你看的那些照片你看了没?”
“什么照片?”秦衍抢过阿婆的手机,视频对面的宋年蜷在浮窗上,手里夹着的烟燃了一半,烟雾缭绕间他转过头,从手边拿起一堆照片。
一张一张的看过后,宋年从中抽出了一张,对着摄像头展示给阿婆,“这个。”
照片上是一个骚气十足的女人,眼神妩媚,丰乳肥臀,怀里抱了只富态的橘猫。
“好好好,这是隔壁老陈家的女儿,屁股大好生养,我马上跟她父亲联系联系,你们下午见个面?”阿婆瞪了秦衍一眼,笑眯眯的给宋年介绍对象。
“好。”宋年没推辞,应了下来。
“诶,我说不是,阿婆我也没见你给我介绍过对象啊?”秦衍看不下去了,尤其是宋年还答应了跟那女人见面,“阿年他才多大啊,长成这样,还用担心没女孩儿追?”
“你懂个屁!”阿婆啐了一口,不想理他。
“我不管,我没女朋友之前,宋年——他不能谈恋爱!”
无视掉秦衍,宋年与阿婆之间的谈话持续进行。
“阿年啊,阿婆再给你挑几个,你有时间再看看,说不定还有更好的!”
“嗯。”
“别白费力气了,你介绍一个我给他吹一个,这辈子你们都甭想剩我一个!”秦衍看着宋年来者不拒的样子,冷哼一声,手快的摁了视频通话的结束键。
趁着阿婆找小本上记下来的联系方式,秦衍偷偷的删除了我的好友宋年,又把她手机里自己的备注改成宋年。
做完一切后,秦衍回到自己房里,坐在钢琴椅上发愣,没多一会儿,阿婆就把那女人的电话号码发了过来。
“陈颖盈。”后面跟着一大串阿拉伯数字。
秦衍通过微信加上了她,好友请求通过的很快。
“下午三点星巴克不见不散。”
秦衍点开她的微信头像,是那张照片里被抱着的橘猫。
犹豫了下,他又打开了宋年的聊天框。
“啧,没想到阿年你品味越来越差了。”
“这女人一看就知道骚的要死,别告诉我你现在好这一口。”
宋年收到信息时笑得收不回来,其实他就是看中了那只猫,最多也只是去交流交流养猫经验,要不是看着有秦衍在的话,他可能就直接拒绝了。
“骚的带劲。”
消息一发送成功,宋年放下手机开始完成手头的曲子。
右手食指指肚上留着厚厚的茧,握着笔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
那场火灾剥夺了宋年的天才双手,虽然正常生活不受影响,钢琴却是弹不下去了,只能做做谱曲维持生活。
多年前,维也纳比赛遭遇开天窗事件,双子星里宋年无法弹琴,学校决定让秦衍直接奔赴维也纳,秦衍拒绝后消失被业内封杀。
从那以后,秦衍宋年两人不再联系。
直到这次秦衍逮到阿婆给宋年介绍对象。
秦衍收到宋年的消息后有些吃惊,本以为宋年会无视掉他的骚话,没想到却被堵了回来。
四五年了,宋年变成什么样了?从视频上看,样子倒是没变多少,不过,他学会抽烟讲骚话了。
那只吻过他嘴角的唇,即使叼着香烟也同样性感。
星巴克。
“帅哥,你就是宋年?”女人的嘴唇涂的像火。
“不是。”秦衍诚实的回答。
“我看着你也不像,那他呢?”女人问。
“他不会来了,他不会喜欢你的。”
女人吃到慕斯的最后一口,伸出舌头舔舐着沾着碎屑的勺子,一套动作做的性感十足。
“不来怎么知道不喜欢。”
“他不喜欢女的。”秦衍嗓音低沉,一字一顿的说道,“他喜欢我。”
女人愣了愣后收起了笑容,“你们耍我?”
“抱歉,我可以赔偿你。”秦衍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按在桌上推给她。
“可我不并缺钱。”
“我记得你好像养了只橘猫,这钱给猫买点零食。”秦衍示意服务员把拿铁放在女人手边,“解解腻。”
不知是拿铁的苦中和了慕斯的腻,还是因为猫是世间尤物,女人对秦衍没太纠缠,吃饱喝足后就放他走了。
当初秦衍没说出事情真相,一念之差赌气做了原创歌手,得益于对音乐的敏感,这几年也算是小有成就,签了个小公司,虽比不上娱乐圈里的专业歌手,到也比小网红更受欢迎。
秦衍心机很重,为了营造出神秘感,从不在大众视线面前抛头露面,所有作曲作词演唱一人包揽,业内接触的人又少之又少。长时间下来,依靠着人们都有好奇心的弱点,热度一直不减。
宋年倒是对这位神秘歌手一眼就看破,看破之后只觉得秦衍愈发狡猾。
身为编曲人,宋年的曲风一直走的都是淡雅禁欲风,人也是从不炒作低调要死,红起来还是因为网络上不知道哪儿传出来的一张图片。
图片里宋年一袭白衣背对着镜头坐在钢琴前,纤细的弧线从脖颈直至腰肢,邪风涌动掀起上衣的一角,露出半截肉色,乍看之下,禁欲中带着莫名的性感。
然而,大众对宋年的印象也仅限于此。
网络上一直把秦衍宋年排在神秘名人榜单前五,甚至还有粉丝们起哄想看两人合作。
理由一旦成立,心头的那点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视频事件”发生没多久,宋年就收到了来自秦衍经纪人的合作邀请——一张不正经的谱曲纸上用铅笔草草的勾了几个大字。
“你选的女人挺不错,我有她的联系方式。”
意思无非就是,你来我给你。
赤裸裸的挑衅。
宋年表示,那可再好不过了,不用继续催阿婆帮他联系人家了。
时间定在两天后。
这两天里秦衍也没闲着,买了几斤薄荷,重操旧刀开始做起老本行薄荷糕,这时的薄荷已经老的天天躺在家里不愿意挪窝。
秦衍想了想抱了只薄荷的崽崽给宋年带过去。
“阿年,好久不见。”
真是好久不见。
仿佛两人还是朝夕相伴整天窝在琴房里琢磨技巧的未成年,一眨眼阿年都被家里逼着相亲了。
“联系方式。”宋年伸出手来用指尖朝他勾了勾。
一旁的经纪人以为他要的是秦衍的,立马把名片奉上。秦衍见了也跟着装疯卖傻,笑眯眯的看着他把自己的名片撕了丢进纸篓里。
“秦衍,说话算话。”
秦衍挥走了经纪人,从背包里抓出黑猫放到他的手上。
与此同时,浓烈的薄荷味道在房间里弥漫开来,秦衍拆开装着薄荷糕点的盒子,狗腿的送到宋年的嘴边。
宋年的喉结动了动,撸着猫,把那女人抛到了耳后。
钢琴声随着宋年的开动响了起来。见到他的秦衍心情不错,即兴发挥弹奏起来。
“阿年,你听过南泉斩猫的故事吗?”
宋年吃完薄荷糕,瘫在椅子上小憩,听到秦衍发问,松懒地点了点头。
从前,普愿唐朝池州南泉山上有位叫普愿禅师的高僧,世人称他为南泉和尚。一天,寺庙里的和尚抓住了一只美丽的白猫,谁都想拥有它,就引起了争执。于是,南泉和尚把镰刀架在猫的脖子上说:“众生得道,它即得救。不得道,即把它斩掉。”众僧无人敢回话,于是南泉和尚杀掉了猫。后来他的徒弟赵州知道后,立即脱下自己的草鞋,把鞋顶在头上走了出去。南泉和尚当即感叹说:“今天若是你在场,猫儿就得救了。”
“那,阿年…”
“藏起来。”
如果我是南泉和尚。
“藏起来?”
宋年朝秦衍勾勾手指,后者便放开钢琴键,走到他的身边。宋年捉住秦衍的领子,迫使秦衍低头弯腰,贴向自己,用指尖在他左边胸口处点了点,低沉了声音,吹着他的耳朵。
“藏好自己的欲望。”
并非南泉斩猫,而是欲望杀猫。
那份无法抑制的欲望。
秦衍怔怔地感受着宋年,不自觉跟着张嘴念了什么。
欲望。
薄唇拢起又开合,风从喉咙里涌出。
宋年突然松开秦衍,向后仰靠回椅子上,眯了眼睛看着他。
或者说,是南泉的猫看着他。
挑逗的不屑的,连呼吸都是性感的死罪。
这一瞬,秦衍无法抑制地想扑上去抱住宋年,把他连同被看穿的欲望一齐摁进骨子里。
不自觉的,小秦衍抬起了头,支撑起一把雨伞叫嚣着它的存在。
宋年啧了一声,向他指了指厕所。
秦衍不服气,为了不辜负小秦衍的信任压上了宋年。刚干完薄荷糕的宋年身上夹杂着薄荷与香烟的气息,清香与混沌的交融让人难以抗拒其独特的魅力。
吸毒一般的,秦衍趴在宋年身上,紧紧抱住他,让两人之间不留一丝缝隙。
中偏下的凸起抵住宋年的大腿根部,愈来愈热的温度像是一把火灼烧着他的肌肤,覆盖在一起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声在他耳边不断放大。
时隔多年的久别重逢告诉我,我还是对你情有独钟。
阿年啊,我真的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