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条抽枝,槐树吐芽,莺啼和着雀鸣,俨然是一副欣欣然的春日之景。
辽阔的湖面荡着波纹,一群群地朝湖边的木屋赶去。那木屋静静地在湖边立着,仿佛不入时空,不经世事,亘古不变。
忽然,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棕发男子拿着扫帚走出来,他绿色的眸子满是柔软。
“呼——终于打扫完了。”
他站在湖边静静地望着这里的一草一木,似乎要将它们刻在心里,眸子中不经意间流出一丝悲伤。
他抬手接住了一片被虫驻了小半的叶子:“第八年了,金前辈,您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他是圣剑宗的宗主,安迷修。
九年前,圣剑宗被孑子之域入侵,师父战死,师兄被感染,宗门内的人都难逃杀戮,他也在被重伤后,跳下了宗门后的悬崖。
如此可怖的绝壁,如此湍急的江水,他曾以为这就是他人生的终点。
待他睁眼,他便看到了这世间希望的化身。
他总是那么热情,对什么都充满干劲儿;偶尔流出的慵懒也令他心动不已。
永不放弃,善良忠诚,保护弱小,坚守正义。
他的光芒太盛,盛得他自惭形秽。
他回去忙于重建宗门,再次见面时已是在对孑子之域的征讨中。
谁能料到呢,谁又能料到呢?
人们四百多年累积的恶念在孑子之域催生出一个王,金在最后时刻飞入黑雾之中,他转身笑着张了张嘴,随后,人间登峰造极、最是潇洒恣意的天才便作别了这个世界。
安迷修看的很清楚,金说的是,
有缘再见。
你我之间,真的还有缘吗?
我对你的思念几乎要走火入魔,你知道吗?
安迷修放好打扫工具,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皱,捞起剑离开木屋。
一句话,令他等了八年,被毁坏的宗门已经重建,几近失传的传统也后继有人,风光无限的安宗主,在世人看来是人生无憾的了。
他一边发神,一边朝山路走去,还未等他踏上山路,他看到不远处似是有一人躺在草丛中。
他皱皱眉,毫不犹豫地跑过去。
慢慢地,他的脚步慢下来了,他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惊醒草丛中的人。
那人生的一头金色长发,洁白的布匹称得那人闪闪发亮,金色绸缎外衫用一条白色重绣腰带束着,头发有的被压在脑后,有的散在胸前,有的被翘起的树枝勾起,神圣又安详。
安迷修忍不住颤抖,他伸手碰了碰金的脸,多年的执念化为实体,他竟不忍离去。
安迷修用粗糙的指腹摩挲着金的脸,轻轻地唤他:“金前辈,金前辈?”
他回过神来,去探金的脉搏。
弱的几乎没有起伏。
他当即抱起金朝木屋走去,无边的恐惧使他差点摔倒。
他怕了,他害怕了。
他几乎要发狂。
这个人就好像一阵风,他怎么抓不住。
八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他不能失去他,他不能又一次看着他的骄阳在他面前陨落。
这次金前辈回来了,就别想要走了。
——正文完——
all金预警,雷者自退,主F4
阿里嘎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