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里,女子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像是无声的告别,那端详天际的眼神中透出一股凄凉。真的追到了,司马玉龙却不太敢上前,脚下的每一步都无比沉重。
“母后。”他轻声唤道,声音几近哽咽,像是有一道难以逾越的沟壑横亘在喉咙间,强压着的哭意不受控制地往上涌 ,“母后,我是龙儿!”
女子闻声转身,司马玉龙的眼中涌起一阵热意,眼前之人,与记忆深处的母后几乎一模一样。
“龙儿?你是龙儿,你是玉龙,我的龙儿?”女子颤抖着开口。
听到这话,司马玉龙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眼眶瞬间湿润,他一个箭步上前,紧紧地搂住了女子,声音带着哭腔:“是,我是龙儿,母后!”
…
“哎!我的画!公子您别动!”
叫住月莎的男子浑然不知,她内心的愤怒已如即将喷发的火山。当男子弯腰,想要捡起那幅被风吹落在她脚下的画时,月莎猛地一脚踹了过去,男子毫无防备,直接被踹倒在地。
“哎哟—你怎么打人啊!”倒地的男子一身书生打扮,衣袍破旧,上面满是补丁,显得寒酸又可怜。可如今的月莎,早已不再轻信他人,在她眼中,每个人都暗藏心机,眼前的这位书生也不例外。街道宽阔,行人众多,为何偏偏在她路过时,画就掉落,还正巧被她踩中?在她看来,这不是碰瓷又是什么?
回想起在扬州的日子,人人对她客客气气,满脸笑意。可如今到了这个小县城,遇到的人却都这般“居心不良”,月莎越想越气,只觉得这里的人可恶至极!
“玉儿?玉儿你怎么了?”一个眼睛蒙着白布的女子,摸索着向倒地的书生走去。月莎见状,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她心想,反正横竖都是要赔钱,不如先出了这口恶气再说!
“干娘!”
鞭子裹挟着风声,重重地落在书生的背上。本就廉价粗糙的布料,瞬间被抽裂,脆弱的皮肉也绽开了血痕,见了血,月莎才稍稍冷静了下来,可当她定睛一看,却惊得瞪大了眼睛。
原来,书生拼命护住的女子,竟与方才引走司马玉龙的女子极为相似,只不过她头上有许多白发,看着更加苍老些。月莎心中一凛,再次狠狠地将那柔弱的书生踹开,全然不顾旁人的指指点点。紧接着,她大步上前,伸手直接扯掉了女子蒙在眼上的白布—
“我不是你母后!”
面对司马玉龙的真情流露,女子手里的刀怎么也刺不进去,无奈之下她只能将他推开,撕开了脸上的面具。
“贾凤!”司马玉龙一见到她的真面目,不知是气的还是什么,他猛地捂住了心脏了,重重地喘息起来。
“我叫白珊珊,贾凤只是我的化名。”
第一次见面是在饭馆上,第二次见面是在百花楼,算起来是第三次见面,白珊珊却对眼前这个男子有着不一样的情愫。“我本该杀了你,可是我下不了手。”
当初在百花楼刺杀他不成,这一次还是一样。这让她接近崩溃,“我亲眼所见的你,温和善良,与我所听见某人对你的恶评迥然不同,我不知道该相信自己所听见的,还是该相信我自己所看见的!”
既然下不了手,白珊珊想到这满眼哀求地望着他:“我只求你放了我爹,放了我爹,我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