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慢,明明才结婚一个月多,月莎就觉得好像过了好几年那么多。9月12日,六姨早早就提醒她leslie的生日是今天,她也写在日历本上了,可她忘记了,日历是过一天撕掉一张的,9月12日到了她才看到日历上的备注。
其实生日对月莎来说没多大意义,她就没过过生日。但是这里的人好像很注重生日,她看过邻居家给小孩过生日,又是唱歌又是做游戏,零食玩具还买了一大堆。
这会想找他,月莎还不知道去哪里找,bb机发消息也没回。一直等到了晚上,月莎想着要不算了,可脑海里就想起了六姨之前和她说的话:“十仔和你一样可怜,从小就没有爸妈疼,你现在是他太太,唯一的家人,你也要好好照顾他。”
翻遍抽屉,月莎才找到leslie给她留的一张名片,上面有他公司的地址和电话,她是从来没打过也没去过。过去给她带来的拘谨还没有完全消散,特别又是在电视里看到过丈夫那光鲜亮丽的一面,笔挺的西装、发亮的皮鞋,笑起来时连镜头都像裹了光。
她一直都知道他是个明星,只是没表现出来。leslie不在的时候,她都有看他演的电视剧。
“您…您好…我找leslie…我…我是他…太太…”
磕磕绊绊说了一句话,月莎知道自己的口音和本地人有所区别。她攥着话筒指尖都发白,一秒钟的沉默对于她来说漫长得心慌,她都想挂了电话当作忘了这事。
“leslie的太太?上次有他说过,原来不是开玩笑的!”接电话的小姐不知道在和谁说话,听着电话里的模糊不清的交谈声,又等了一会,电话那头声音才清晰起来,“不好意思久等了,leslie现在不在公司,他没有和你说去哪里了吗?”
“没…我发消息了没回我…”
“这样啊,可能是在拍戏,我帮你问问。”
因为怕被嫌弃,所以月莎是能躲就躲,平日里也不会和陌生人搭话。第一次给陌生人打电话,很意外的,没有感觉到不适。
leslie吊在威亚上悬了快半小时,白衣的下摆被夜风扫得发飘,后腰抵着的钢丝勒出红痕,连头皮都被假发髻拽得发疼——这已是第五遍重拍这场夜袭戏,方世玉从飞檐跃下的角度总差着口气,导演的声音从监视器后传来时,还带着点按捺的不耐:“再收点劲,落地要像猫,不是砸石头!”
leslie松了松攥得发僵的五郎八卦棍,化妆师踩着梯子凑过来,递上块小巧的粉饼和圆镜:“额头汗花了妆,补两下再拍。”
leslie借着威亚轻微晃动的间隙,指尖沾了点粉,对着镜子往额角按,粉饼刚按到下颌线,眼角余光忽然瞥见片场角落的动静。
几个搭景的工程人员撂下手里的钢管,都踮着脚往门口的方向看,没一会就有个工作人员匆匆跑进来,莫名其妙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才凑到导演耳边。
不会是说他坏话吧?leslie心里咯噔了一下。
“今天你生日啊?”
导演突然发问让leslie愣了一下,好一会才想起今天是几号,呆呆地点了头。
“你太太提着蛋糕来找你,便宜你了!下来休息一会吧!”
太太?leslie过了两秒眼睛才亮了起来,一个跳跃,就像导演说的那样和猫一样轻盈,没拍到这一幕的导演气得脸都黑了。
“你别怕,我们导演人很好的!”
化妆师把小姑娘哄进门,牵到导演面前。沉着黑脸的导演愤愤回头,眼睛瞪圆:“你是谁?来试戏吗?去给她拿套贵妃服,编剧呢!过来改戏!”
“导演,这我太太。”解开威亚的lesilie赶紧过来把受惊的妻子搂在怀里。周围突然静了,道具师整理假刀的手顿在半空,之前嚼舌根说“Leslie娶了大陆妹”的场记,这会脸色都发青。
黑黑的留着清朝半秃头的“方世玉”把美人往怀里一搂,那一瞬间才知道差距。只见美人攥着蛋糕盒的手松了点,往leslie怀里躲了躲,雪白的小脸,眼尾轻轻垂着,连慌都慌得温温柔柔。素色的长裙子沾了点夜露,在满场绣金戏服里,竟像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仕女——虎落平阳被犬欺,可虎仍是虎,从五千年水土里养出来的姑娘,看导演想为她当场改戏就知道有多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