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阴宅也就地下室放了棺材,其他和普通住宅没有区别,书房卧室厨房应有尽有。月莎也是头一次没见过主动上门还会要求要洗白白的食物,稀罕得不行,搂着人家的小蛮腰不放,把人带到了四楼最大的房间。
食材的不同,吃法也不同。像小于这种乖巧听话又白净的,月莎当然是要细嚼慢咽好好品尝味道。
小于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被推进了浴室,这也就算了。屋子的主人直接在浴室门口原地坐下,托着腮,直勾勾地盯着他。
“我、我要关门了。”小于攥着冰凉的门把手,耳尖先红透,瓷白脸颊漫开粉雾似的晕,连指节都泛着薄粉。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哪有人谈恋爱是这样的?明明该害羞的是对方,怎么反倒成了他手足无措?
“嗯,你关。”月莎眼底藏着点笑意——一扇木门而已,于鬼而言,形同虚设。
小于深吸一口气,在那道灼热的目光里慢慢合上门,还慌慌张张扣了锁。独处的时候,他才敢松口气,拧开冷水龙头,掬起水往滚烫的脸上泼。
他不知道的是,洗手台上的镜子在他低头的那瞬间出现了一个身影,还从镜子里伸出脑袋观察他,垂落的长发几乎要碰到他的脖颈。
“咳…”小于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情侣睡在一起很正常,没事的,没事的,反正也是迟早的事,提前也没事的。
T恤、牛仔裤被轻轻放在洗手台的瓷面上,镜中的男生转身走向淋浴区。
淅淅沥沥的水声很快漫满浴室。小于习惯先洗头,他闭着眼往头发上抹肥皂,泡沫堆得满头都是——水温明明刚好熨帖皮肤,后颈却突然窜过一阵凉意,像有片冰叶轻轻扫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脑子里突然就浮现了小时候听的鬼故事。
【妈妈从小告诉我洗头不能睁眼,说会看到不该看的东西。那天我偷偷睁开眼,发现花洒里流出的不是水,而是缠绕的黑发,镜中倒影正对着我笑。】
他屏住呼吸,泡沫顺着额角往下淌,糊住了睫毛,也不敢抬手去擦。
“小月,你还在吗?”
“在。”
听到门口传来一声轻轻的应答,小于瞬间松了口气,拍着胸口安抚自己,暗暗唾弃自己胆子实在太小了,还好她不知道。
在他背后默默看他洗完全程的月莎:?
小于几乎是速战速决地洗完澡,不是着急,是真的怕了——这浴室太大,明明关了窗,却总有些冷风从不知名的角落钻出来,绕着他的背后打转。此刻恐惧压过了羞涩,他胡乱裹上浴巾,一把拉开门—
门口的女孩还乖乖坐着,双手捧着腮帮子抬头望他,卷翘的睫毛下,一双黑眼睛似沾着细碎的月光,见他出来,她的眼睛亮了亮,看起来单纯得像株刚冒芽的白茉莉。
小于弯腰将她扶了起来,然后一把抱了个满怀,手臂扣得紧紧的,连带着肩膀都在轻轻发颤。
刚才浴室里的冷风、镜后若有若无的气息还在脑子里打转,那颗乱撞得快要蹦出喉咙的心脏,在抱住她的瞬间突然落定,像颗悬了半天终于找到落点的石子。
他把脸埋进她颈窝,鼻尖蹭到她发间淡淡的冷香,才敢小声喘口气,“你家这么大,你、你一个人住不害怕吗?”
“怕什么?”月莎想不出来。
小于低头看到她坚定不移的眼神,他顿时羞愧极了,连女孩子都比他有勇气。他咬着唇,心想自己不能再这么懦弱了,是男人就要勇敢面对!
突然腾空的身子,月莎抱着他的脖颈小脸上全是疑惑,她有时候读不懂人类的想法。小于把她抱上床的时候,她还在想一会吃饭会把被单弄脏,陈玄松肯定会在她门口阴阳怪气好几个月。
小于没有关灯的想法,躲到被子里还怕着呢。殊不知鬼就在他身下安安静静地看着他。被窝里黑漆漆的,他小心翼翼地蹭着她的鼻尖,然后微微偏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