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怎么这么冷啊,暖气是不是坏了?”陈砚拢了拢定制西装的袖口,指尖碰到冰凉的柜台玻璃时,忍不住缩了一下。他今天刚理了侧分,发胶梳得一丝不苟,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细框眼镜。
“我还以为就我觉得冷。”周叙从展柜后走出来,白衬衫领口系得端正,喉结随着说话的动作轻轻滚动。他是店里公认的“行走画报”,肩宽腿长,穿西装像走T台,上周还有位女顾客为了多跟他聊两句,连买了三块手表。
陈砚揣着寒意走到门口,往隔壁奢侈品皮具店探了探——暖风口正往外涌着热气,刚踏进去两步,冻僵的指尖就泛了热。得,果然就他们店的暖气掉了链子。他心里暗叹晦气,暖气坏了客人不愿多待,今天恐怕又不能开张了。
“小陈,赶紧回来!”耳机里突然传来周叙的催促声,陈砚脚步一顿,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店里的规矩,凡是看着不像能开单的客,最后都会落到他这个“业绩尾巴”头上。
果然,陈砚一回店,就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女生,棉质T恤配牛仔裤,鞋子居然是回力?他只在网上看过的国产品牌,没想到有一天能在劳家看到!!不,能在这间投资百亿的商场看到都算是奇迹。
女生长得倒是很漂亮,安安静静地坐在灯下,柔和的灯光裹在她身上。如果不是她那张乖乖清纯的脸蛋上一双眼睛阴郁,看起来很不对劲,周叙估计也不会让他过来接待。
但是既然她能通过商场保安进门,陈砚不敢露半分怠慢,转身倒了杯温水,双手捧着递过去,笑容标准得挑不出错:“您好女士,很高兴为您服务。”
“我要他来。”女生抬手指向柜台后的周叙,声音像浸了冰,听得人后颈发僵。
周叙脸上的笑僵了瞬,指尖悄悄攥紧了桌角的预约本,又很快绷出得体的弧度:“不好意思客人,我这边有预约客户要接待。您要是想让我服务,成为品牌会员就能预约。”
陈砚接收到周叙递来的眼神,心里苦笑一声,腰弯得更低了些,声音软得快裹住冰碴子:“女士,您就给我个机会,让我为您服务好不好?”语气里几乎带了点哀求——打工人哪敢得罪客?真被投诉,这个月绩效就全没了。
女鬼很生气,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合胃口的小美人,却发现小美人嫌弃她穷。他心里嘀咕什么都被她听见了,八字还没一撇就图她钱,坏人!
反倒是眼前这个小家伙,求她的态度让她很是满意。
“你要不要跟我回去,我养你。”
店里本就冷,这话一出口,空气像瞬间结了冰,柜台玻璃上甚至凝了层薄霜。陈砚余光扫向柜台后,周叙早趁着两人说话的间隙,贴着展柜溜到了库房门口,只留个背影给他。他咽了口唾沫,攥着水杯的手都在抖,却还得压着逃跑的冲动——不能被投诉,一投诉就扣钱。
“女士,实在抱歉。我们店里只卖表,不卖人。”
“那我把店里的表都买了,你就跟我回去?”
!!这是劳家,店里的表加起来大概两亿左右,然而陈砚听到她这豪爽的话内心并没有半点起伏,只是笑着回答:“当然可以。”
他只想快点把这位祖宗送走。她明显不对劲,就怕不小心惹她生气了,从哪里拿出一把刀来。
“好,帮我打个电话。”月莎揣着手,口袋比脸还干净——她每次变阿飘,带的东西都会跟着飘,上次飘着个包还没出门,就被小于呵斥住教育了一晚。
“是我。”
接了个陌生电话,陈玄松听到电话里阴森森的声音打了个冷颤,“你又跑哪去了?出什么事了!”
“我要买东西,你拿钱过来。”
杀人可以,拿钱不行,陈玄松也是有底线的,“我哪里有钱,你的钱都在小于那,你找小于拿啊!”
陈砚看着女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脸上的职业笑却没敢收半分。他本来就不报期望,他只希望周叙能把他报个警,救命。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上次我问你,拆迁款放哪里,你自己说的放小于那,我就把你之前存在我这里的钱也转到了小于账户上。”
沉迷于美色无法自拔的月莎听完心中剧震。
她刚把小于气走了就听到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小于老家离这里多远?”
“应该两千多公里吧,怎么了?”
飘了六十多公里就要虚脱的月莎,两千多公里,怕不是要飘到明年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