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一个拖着行李箱的少年,按了门铃后就低着头,也不说话,长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出片软影,遮住了瞳仁里的无措。喉结悄悄滚了滚,下唇被抿得更红,连平时绷得利落的下颌线,都软了点弧度。楼道里的风从窗户缝钻进来,吹得他衬衫角轻轻晃,他下意识往墙边缩了缩肩膀,那点骄傲的架子全垮了。
月莎深知他不是一个特别冲动的人,所以这会来找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进来吧。”
入江直树抬眼瞟一下她,眼神亮一下又迅速暗下去,像怕惊扰了什么,“对不起,这么晚打扰你了。”
月莎啧了一声,掐了着他的下巴抬起,想看他装没装。可一抬起他的脸,她就知道自己今晚没法休息了。
他那脸色绯红,像平白在颧骨处涂了层艳丽的桃色脂粉,眼里带着朦胧水雾,像只野外觅食突然被人类逮捕的懵懂小鹿,被迫抬头看着她。
月莎想着等以后自己发财了,大概还是会想掏钱买这么一只小鹿。直树朝着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亲亲吗?”
这世界上的骗术是防不胜防,骗钱得进监狱,骗心呢?当然钻被窝。
小鹿闻起来是香喷喷的,很难找到这么一只洗完澡才主动送上门的猎物。猎人和猎物一言不合就滚地上,滚得太快以至于看不出谁才是猎人。
月莎也不是不给他,只是时间没那么多。这会算起来整整一个月没给他交作业的机会了,被他抱着亲了亲,她就心软了。
她眼神已有些迷离,伸出双臂绕过他的脖子往下勾,直树很自然地把脸埋下去,舔了舔发红的唇瓣微微张开。手掌有节奏地攀上去收放自如,指缝溢出又藏进了掌心。
“喜欢这样吗?”他没有松开嘴,含糊的声音,一想到他吃着什么,月莎就受不了,抬脚去踢他的腿,膝盖抵着白衬衫蹭着他的腰肢。
这是情侣间才知道的地震来临信号,直树立即把她抱到了起来,船上会摇,要抗住风浪只能绑在柱子上。
“唔—”月莎皱着眉头不是愁的,而是撑的。不自觉地仰起脖子,乌黑长发洒落,白皙的脸颊透着粉。直树低头亲在她脖子上,轻轻咬着逗她。
…
在巨浪行使的船即便震感没了还在海上摇摇晃晃,两人被淋了个透彻,就躺在木地板上深呼吸,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感。
“…是妈妈的朋友,情况紧急所以很难拒绝,我只能搬出来住。”温存的时间,月莎听着他那拙劣的借口哼笑了一声。不过在听到他说那个家里发生火灾的女孩叫相原琴子,她心里一点都不平静。
因为直树开学第一天就被这个女孩夺走了初吻,虽然是不小心撞到的,但她现在说不介意是不可能,要真让他回去和那个女孩住在一起,她第一个不答应。
“在想什么?”直树歪着头看她,黑得纯碎的发有些凌乱,眸子深沉。月莎弯起眼睛,攀上他的脖颈仰起头,软声嗫喏着:“还要。”
他愣了一下,好像还不敢相信是真的,目光悄悄亮起来,像夜空里悄然睁开的星辰,接着嘴角一点点扬起,像忍不住溢出来的光,然后“嗷”的一声扑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