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费尽心思想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但我确确实实是听见了。
有些事一旦被翻开了,就永远有这么一堵墙,永远隔在我们之间。
我极力维持平和。照旧忙忙碌碌的准备会考,身体力行的贯彻我“点头微笑,不必深交”的理念。
如果我没有下意识的避开他的话,我装的确实挺像那么回事儿。
其实这么说也不准确,不单是我,他也有意无意的回避我出现的场合。到了后来,就连方倩也不再和我提他了。
他的闭口不谈确实顺了我的心意,却让我更加不安——这无疑,是坐实了他的“罪名”。但我们不应该是这样的。那些莫名的情情爱爱,本就不应该发生在我们身上。
这么一避,我们竟有十来天没见过面了。
这实际上也是我十余年的记忆里,他仅有的一段空白。但这还不是结尾,这段空白在双方的勠力同心下,长得令人难以想象——一直从四月末,拉到了八月的起头。
而八月再次听到方倩提起有关他的消息时,竟是因为另一场更长久的分别。
他要出国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还是无可避免的晃了神。
他陪了我十几年,有关于他的痕迹充斥在我生活的每一角,以至于我早早的忘记了,他是可能完全离开我的生活的。
现在,这个概率事件要变成事实了。
可我自此也没有明确,我到底是什么想法。对他、对那种心思,我始终无法适从。直至这一天真的到来时,我依旧没有表态。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能逃避抉择。
方倩发来消息,问下午他登机,我会不会来送行。
我盯着消息,坐在那张他蜷睡过的沙发上,发了很久的愣。
我心里清楚,方倩是这件事绝对的知情者。但我并不清楚她是否参与其中,所以我没有理由不回答她。
[他早不走晚不走的。偏偏和我社团活动撞了个正着,我现在在外面跟活动呢,不知道赶不赶得上,要不,你们等等我?]
我不清楚会不会有人明白,“等”,是不会来了的意思。我只清清楚楚的记住了,在发完这条消息之后,我掐断了所有联系方式。吞了片药,睡了一觉。
这一觉我睡的难得的好,从黄昏直至清晨。久到足够补上过去一周熬的夜,久到足以让那架飞机降落在太平洋的另一端,久到让一个溃不成军的人能抽身而退。
这一退,就是七百余个日夜。
纵然我遗憾一段十余年的感情因此终了,但我们好像,也只能走到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