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迟在原地僵住,最后还是往景临的方向挪了两步。
景临看着她:“你这几年怎么样?”
“挺好的。”景迟面色不变,不动声色的。
景临打算再说些什么,却突然觉得一阵气短,咳了几声。
景迟有点慌乱,最后还是蹲低了身子给他拍了拍背。
她的表情苍白中有些难以掩饰的心疼,景临心中了然,苦涩的笑了笑:“你都知道了?”
景迟低着头点头,眼泪直直从眼睛里掉下来。
“你还好吗?”她的声音有点颤颤的。
景临看到却笑了笑:“我还想不到,你会为我掉眼泪。我挺好的,该吃吃,该喝喝。”
景迟一下子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眼神中是伤心和愤愤。
景临看着景迟湿漉漉的眼睛,心中酸涩,伸手,生疏地摸了摸景迟的头发。沉默了半晌,他开口了:“小迟,我不求你原谅我。”
景迟沉默不语。
景临接着说:“我不是个称职的父亲,做过很多让你伤心的事情,我都知道。”
景迟直起身,她的声音轻轻的,“如果不是生病,您这么骄傲的人,怎么会说出这些话?”
“如果是怕以后没机会说……”景迟顿了顿,“那也不必。”
她的外表是柔弱的菟丝花,但本质是一个刚硬坚定的女子。从小的独立让她有着太多同龄的旁人所没有的理智和冷静。
她和父亲的谈话不欢而散。
也不能说是不欢而散,只是两个人都不是善于言辞的人,说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傍晚时分,景迟从景临的房间里出来,安静的打量客厅和墙壁上挂着的一些画。
还是景临画的,还是非常具有个人特色的绘画。景迟一幅幅慢慢看着,熟悉的感觉涌在心头。
徐情在厨房里忙碌。过了会儿,叫他们父女俩吃饭。
景迟却准备离开了。
徐情有点错愕:“才刚来,怎么就要走了?”
景迟不想说是因为不想跟他们同处在一个饭桌上,只得说“国内有通告,走不开。”
徐情有些失望,她看着桌上的菜:“做了好些你喜欢吃的。你来看看,吃了再走吧?”
景迟转头看了看,饭桌上有醋溜土豆丝,奶油蘑菇汤,还有她曾经很喜欢的糖醋小排。
景临也从楼上下来了,“吃了饭再走吧。”
景迟叹口气,心中的梗还是难以过去。她却也不敢望两双带着希冀的眼睛,只得低着头说:“机票已经订好了。”
景临看着她看了会儿,最后妥协了。他在餐桌旁转了转,扭头对徐情说,“拿个饭盒来。”
徐情一下子懂了,去厨房找了个饭盒过来。
景临拿着饭盒,把桌上的菜都夹了些,装进了饭盒里,然后又将饭盒装进了一个保温袋里,递给景迟。
“去机场的路上吃。”
景迟有点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已经被塞进了一个保温袋。
她的眼眶又热了。
为了避免失态,她侧头去找自己的行李箱,“知道了。”
徐情和景临一起把景迟送到庄园门口,徐情说:“小迟,有空常回来。”
景临则是看了景迟很久,最后说:“保重身体。”
景迟微微点头:“知道了。”
景迟拎着行李箱和保温袋,慢慢走出了景临和徐情的视野。
此时有风,吹散了景迟脸上的泪水。
她的父亲,在她小时候从来没有为她装过饭盒。
在去机场的路上,景迟把饭盒打开了。
菜的味道很好,景迟吃得很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