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脑与理智警告我没有爱过你,不能爱上你。
但我的心脏与情感告诉我,你是我此生的挚爱。
刘耀文站在嘉陵江边,他不知道为什么又来到了这里。
三个月前醒来时,家人告诉他,他生了一场很严重的病,病了很久。
江风吹起他宽大的衬衫,他明明那么大一只,此刻看起来却脆弱不堪。
江水匆匆路过,发出的声响急促又沉闷。刘耀文听着总感觉不舒服,总觉得这声音里藏了一个压抑的故事。
“妈…怎么了?我在外面走走,看案子看的有点累了。嗯好,我待会就回去。”
挂断电话,刘耀文又看了一眼嘉陵江,转身离去。
“待会吃完饭把药吃了。”中年女人站在楼梯上,不容置疑。
“妈…我觉得我可以不用吃药了。”刘耀文又一次对母亲提出了抗议。
中年女人上位者的气势瞬间压迫了过来,“必须吃,这件事没得商量。”
刘耀文只好答应,与以往不同的是,他这次把药送进了下水道。
太奇怪了。
奇怪的让人害怕,刘耀文站在空荡的房间里,只有一堆病历单和发着光的电脑,毫无感情的对着他。
刘耀文又来到了嘉陵江,他沿着南滨路,慢慢地走。
从上次没有吃药后,便总想来这里一趟。似乎,这里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路边有一家咖啡店,叫白色恋人,刘耀文推门走进去。
“欢迎光临……刘耀文?”有着一双桃花眼的老板眯起眼看他。
“你认识我?”
“居然还能找到这里啊,宋亚轩还真是了解你。”
“宋…亚轩?”刘耀文有些艰难地挤出了这个名字,仿佛带上了血腥味。那么熟悉而疼痛的名字,心脏疯狂收缩,血液为之沸腾。
似乎,他在他最艰难最痛苦的日子里,也曾声嘶力竭地呐喊过这个名字。
老板没说话,只递给他一张照片。
两个少年,在嘉陵江边,一个是刘耀文,还有一个骨相锋利五官却柔和至极的男孩,像樱花树梢的一点冰,明明应该是尖锐的疏离的,可偏偏是樱花树,代表希望与永不放弃的幸福的樱花。
他们在相拥。
刘耀文应该震惊,应该不可思议,应该感到厌恶。
他的大脑与理智在疯狂地响着警报声,警告他从来没有爱过宋亚轩,也不允许爱上。
“宋亚轩他…现在在哪儿,过的好吗?”
“死了,在你进戒同所的第四个周。”老板拿出一个小盒子,“去里面看吧,他走之前在那里给你点了一杯摩卡。”
“刘耀文。”老板的一双桃花眼溢满了泪,“宋亚轩本来是可以唱歌给全世界听的。”
盒子被打开,被强制消除的记忆从身体的角落里四面八方涌来。
宋亚轩……宋亚轩,他的亚轩。刘耀文颤抖着拿出盒子里最后一样东西。
是一张相片。
他和宋亚轩在南滨路上,肆意奔跑,光都只能成为陪衬,毫不吝啬地照在少年身上。
相片的背面有一段话:
文哥还记得宋亚轩吗?宋亚轩好想你啊。
你在里面一定受了不少苦吧,好想抱抱文哥。其实再忍忍也就撑过去了吧,可是伯母告诉我说,你已经和一个女孩订婚了。等你从那里出来,你就会忘记有关于我的一切,然后娶妻生子,顺利地过完一生。
我可以接受唱不了歌,但我接受不了看着你忘记我过另一种人生。
我摆脱贺老板帮我把骨灰撒到嘉陵江,我们相遇的地方。摩卡代表的爱情是
“I love you not because of who you are,but because of who I am when Iam with you.”
刘耀文,江水会把故事告诉你。
如果可以,
请别忘记你爱过我。
“宋亚轩…不会忘记的,不会忘记的。我爱你,一直爱你。”刘耀文抱着盒子,在那个小小的角落里,眼泪一颗一颗,砸下来。
老板递给他一包手纸,“是你妈断了宋亚轩的一切资源,甚至找人废了他的嗓子,断了他的后路。”
“刘耀文,不要想着也去死。你欠他的,你对不起他。你必须活着,好好的活着,带着宋亚轩的那份。”
刘耀文抱着盒子,昏昏沉沉地回了那个家。
“你去哪了?”坐在沙发上的中年女人一脸怒色,显然是通过某些途径知道了什么。
刘耀文盯着她,却从未觉得这个女人如此陌生。
“从今天起我会搬出去,我会将这二十多年的抚养费慢慢还清。”
女人骤然拔高音调,“刘耀文!你的人生应该是当一名出色的律师,然后娶妻生子,而不是去当一个恶心的同性恋和一个男的谈恋爱!”
刘耀文闭了闭眼,“所以你就把我送进了戒同所?我不是你的傀儡,我的人生我自己过,别人从来都无法插手。”
他对着那个女人鞠了一躬,然后抱着盒子,走出这个令人压抑的地方。
后来,刘耀文还是做了一名律师。这位律师圈的红人每周都要去南滨路的“白色恋人”点一杯摩卡咖啡,看着嘉陵江的水,听着嘉陵江的风。
当时的宋亚轩在这里弹吉他,他就静静地听,然后看宋亚轩两眼放光地讲要唱歌给全世界听。
刘耀文站在嘉陵江边,他的心脏,他的血液,他的骨骼,一笔一划地刻下了宋亚轩。
我的情感会克服理智让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