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蓉举办的诗会就在花月庄子。
花月庄子。
曲水回廊间缀满秋菊,金桂香气漫过雕花窗棂。苏沫一袭月白襦裙踏入园中时,满园喧闹倏然静了三分。
"这不是顾少夫人吗?"花月蓉执团扇掩唇轻笑,"听闻夫人大婚之夜遇刺,还以为顾少夫人不来了呢?"
苏沫假笑道:“这不是花大小姐诚心相邀,怎么可能会扫了花小姐的雅兴呢?”
话音刚落,苏婉突然从假山后转出,手里拿的托盘“不慎”撞向石桌,酒壶直接向苏沫那边倒去。
酒壶倾倒的刹那,苏沫广袖轻扬,泼出的酒液全撒在花月蓉身上。
“堂姐,你这也太不小心了吧,你怎么能端不稳盘子呢,这下好了,全洒到花小姐身上了。”
花月蓉白了苏婉一眼,又愤愤的看向苏沫。
苏婉没想到身体柔弱的苏沫会轻松的躲开,愤怒的看向苏沫。
苏沫看着两人都看向自己,立马装了起来,“两位姐姐,你们都看向我干嘛,难道这一身的酒水是为我准备的?”
周围人的目光都往她们这边看来。
“花小姐,衣服湿了,你不下去换一下吗,你还是这次诗会的主人家,怎么也不能穿着湿衣服来主持诗会吧。”
花月蓉看到自己静心准备的衣服就这么湿掉了,想骂人,但是又要维持自己的形象,就只能让苏婉带着她下去换衣服。
宋星星拉过苏沫:“沫沫,我怎么觉得她对你那么大的敌意呢?”
顾楠兮抢答:“那还不是因为三嫂嫁给了我三哥,花月蓉以前可是对我家三哥可殷勤,可是我三哥根本不理她。”
花月蓉的房间,只听见“啪”的一声:“要你有什么用,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当初就不该答应让你跟着我。”
苏婉跪在地方,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但是她只能忍着,毕竟她母亲已经去世了,现在想报仇,只能靠着花月蓉。
“小姐,对不起,这次是我大意了,下次,我一定做好万全准备。”
“外面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准备好了,保证让苏沫出丑。一招不行,还有其他。”
花月蓉看着匍匐在地上的苏婉,不屑的一笑:“要是今天不能让苏沫身败名裂,那么你的生命也到尽头了。”
苏婉颤颤巍巍的道:“小姐,请放心。”
花月蓉换好衣服来到正厅,宣布诗会正式开始。
她执起案上鎏金铜铃轻摇三声,园中霎时安静。侍女们捧着笔墨纸砚鱼贯而入,廊下青玉案上摆满各色菊花,暗香浮动间,却隐隐透着一股甜腻的异香。
"今日诗会共三局。"花月蓉指尖划过琉璃盏中浮动的金菊,"第一局咏菊,需在香燃尽前成诗;第二局画秋,以园中景入画;第三局......"她眼尾扫过苏沫,"飞花令,败者饮三杯‘秋露白’。"
苏沫垂眸轻笑,看来又是朝着我来的。
宋星星凑近嗅了嗅案上香炉,突然拽了拽苏沫衣袖:"这龙涎香里混了迷迭草!"
"无妨。"苏沫指尖弹落香灰,袖中洒出粉末悄无声息融进香炉。迷迭草遇寒则毒效减半,反能提神醒脑。
第一炷香刚燃,苏婉突然捧着砚台踉跄撞来。苏沫足尖轻点石凳旋身避开,墨汁全泼在花月蓉新换的裙裾上。黑墨在胭脂红绸面洇开,宛如泼天血泪。
"苏婉!"花月蓉掐碎手中金菊,花瓣簌簌而落。
苏沫已提笔落墨,狼毫蘸的不是墨,竟是方才洒在案上的酒液。宣纸上渐显鎏金字迹:"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满座哗然。工部尚书嫡女陆明玥拍手惊叹:"以酒为墨,金粉点题,顾少夫人好巧思!"
陆明玥话刚说完,就吐出一口黑血,倒在地上。
苏沫立马闪身到陆明玥身边,摸了摸她的脉搏,仔细检查着:“她中了七步蛇毒。”
花月蓉和苏婉一惊,看向洒在桌子上的毛笔,那不是给苏沫准备的吗,怎么会在陆明玥手里。
说来也是巧,一个丫鬟放毛笔的时候,不小心将两支笔掉地上了,就这么阴差阳错的到了陆明玥手里。
苏沫立马拿出自己带的解毒丸,给陆明玥喂下,又给她扎针。
花月蓉见状,“苏沫,你干什么,你会医术吗?你给她喂了什么,到时候人被你治死了。我可不负责任。”
宋星星站出来:“陆小姐是在你的庄子上出的事,你不应该立即查一下怎么回事吗,我家沫沫可是药王谷的弟子,需要你来指手画脚的吗?”
苏婉想要去把罪证消灭,就在她要碰到那根有毒的毛笔时,一根银针扎进她的手腕。
苏沫站起来,“怎么姐姐,你这是想要销毁证据?”
这时,陆明玥也醒来了,听到苏沫的话,看向了苏婉。此时苏婉被定格在那,一动也不动。
“苏沫,你对我做了什么?”苏婉看到自己动不了,有些着急。
苏沫笑了笑,“一种让人动弹不得的药。”
苏沫用手帕包着那根毛笔,看向陆明玥:“陆小姐,你还是报官吧,这毛笔有毒。至于凶手……”
苏沫看向苏婉,又看了看花月蓉,“这毕竟是花小姐的庄子,相信她也会好好配合找出这背后的凶手的。”
此时在外的顾夜北,听说花月庄子出了事,跟着衙门的人一块过来了,主审官是顾夜北认识的人,叫江云卿,是靠着自己考出来的,能坐上现在的位置,也是有一定的本事的。
花月庄子里的所有人都不得出去,诗会也就这么草率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