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夜,缇兰仍旧没有得到丝毫帝旭的温柔,他甚至要求缇兰在床第间不许发出任何声音,这样才是紫簪的替身。
天边淡淡的微光亮起,宫人于金城宫内熄灭了灯烛,穆公公捧着一碗凉汤偸觑着陛下脸色。
眼见陛下毫无指示,穆公公只好按着宫规将凉汤又送至淑容妃面前。
而缇兰则是起身领了这碗避子汤药,毫不犹豫地灌入腹中,如今她才是更加害怕孩子来到这个世上的人。
若是没有孩子,她大不了就当一个无心无感的替身,可如果有了孩子,那她该如何面对这个孩子呢?
所以,不要孩子才是对她,对帝旭都最好的方法,这碗凉汤她喝的心甘情愿。
待到穆公公跟着帝旭上朝,缇兰便拖着不适的身体用最快的速度换装,然后离开了金城宫,她实在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刻。
原本以为帝旭只是想要多羞辱她一回,却不曾想,此日后几乎每日夜里她都被宣召到金城宫,次日又是一碗凉汤。
缇兰越发的身形消瘦,像是枝头经受不住雨打风吹将要跌落的花朵,连那原本带着花瓣粉嫩的红唇,现在也失去了血色。
她仍然是美的,将要只是像开到荼靡的花朵,仿佛下一刻便要凋零的破碎之美。
随着每日里服用那碗寒性避子的凉药,缇兰的腹痛发作的越来越频繁,白日里在金城宫几乎都是暗自蜷缩在床上忍耐。
因着照顾缇兰,碧紫还是不放心便在缇兰同意后,叫桃红出来,而桃红也终于明白那日她带给缇兰的衣服和话语究竟令主子陷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境地。
桃红虽是替注撵使臣带话,却也是觉得公主如今受宠,为故国说上几句好话,应当不至于如何。
眼见缇兰如此被大徵的皇帝折磨,桃红才终于明白了为何缇兰行事如此小心,因此哭着在缇兰面前认错,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如此了。
缇兰倒是没有多加为难,如今她自己都不知能在宫中活上多久,又能受多久的凌辱,又何必为难下面的小丫头呢。
主仆因此倒是略过了前面的不快,只是今日缇兰的腹痛又发作的厉害,她甚至被疼晕了过去。
可是金城宫又传来了旨意,宣召淑容妃伴圣,碧紫看着缇兰苍白的脸,紧皱的眉头,和昏迷中时不时的轻声呼痛。
“桃红,你照顾好主子,我去向陛下求情。”碧紫下定了决心。
桃红眼里含着忧虑,“可是。。。。。。”
碧紫却已经起身,朝着那前来宣召的宫人离开了。
金城宫内,帝旭手上拿着一本书,却是半个字也没看进去,最后终于按捺不住怒火。
“什么时辰了,淑容妃竟还没到!”
穆公公自然是要解释,“陛下,这宣召的宫人一个时辰前便出发了。”
此时,宫人带着碧紫前来求见,帝旭见没有缇兰身影目露不悦,而碧紫则是鼓起勇气跪在地上。
“陛下,淑容妃风寒发作得厉害,唯恐将病气过给陛下,特命奴婢前来告罪。”
帝旭长袖一挥,将书丢在书案上,咬牙道:
“朕倒是要去看看,她是不是当真病得起不来了?还是胆敢欺骗于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