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霜平湖上那盛开的灿烂美丽的缬罗花也惊讶了来宫中值守的方海市,她与师兄前来换值,见到这般场面,心下倒有些啧啧称奇。
没想到帝旭竟然还真的听进去了她的劝告之语,想必之后缇兰日后不会再那般难熬了。
而方卓英作为一个大男人倒没这么多想法,拍了拍方海市,明面上的两师兄弟便吵闹了起来,恰好碰到路过的鄢陵帝姬。
“见过帝姬。”两人双双收敛神色,躬身行礼。
而这位刚刚恢复身份的帝姬未有半点示意,只是带着宫女高傲地离开,唯有一抹香气残留在空气中。
方海市鼻尖微动,“芰荷香?”
可是这位鄢陵帝姬不是据说从小喜爱牡丹,当初被陛下与昶王于大殿之上二话不说认定身份,也是因着她携一篮牡丹而来。
方卓英手肘撞了撞发呆的海市,“走啊,愣着干嘛?”
方海市皱眉低声问道,“师兄,你闻到公主身上的味道了么?”
“有么?还真是蛮香的。”方卓英认真地闻了闻,然后点头。
轻轻摇了摇头,师兄还真是指望不上啊,方海市叹气,“她身上用的是芰荷香,你不觉得奇怪么?这可是以爱牡丹出名的鄢陵帝姬。”
“不就是个香么,你就别瞎猜了。”方卓英大大咧咧地揽着海市往前走。
方海市忍不住回头,盯着那位帝姬的背影,心下闪过了几分怀疑。
而愈安宫内,见鄢陵帝姬来访,缇兰纵使身子还未好全,仍然打起精神来招待这位公主殿下。
碧紫一旁烹茶,桃红布置点心,缇兰便请帝姬在殿内叙话谈心。
“那日大殿上,琳琅见您气色不佳,后来又病了,才想着或许是淑容妃您来大徵不久,水土不服的缘故。”
言到此处,鄢陵帝姬伸手,身后侍女为其递上一个木盒,她将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的香囊递到缇兰面前。
“之前我流落尼华罗时,也常感身子不适,后来机缘巧合学了调制香料佩戴,倒感觉好转了不少,这是我为淑容妃您特意挑选的上好香料,若您不弃,可佩戴在身上,或许能让您舒服些。”
缇兰苍白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她将锦囊收在手中,只见金丝绣花,做工精致,又凑到鼻尖细闻了闻。
“殿下有心了,这味道确实清香宜人,多谢。”
鄢陵帝姬连忙道:“淑容妃客气了,不过是些香料,不值一提,倒是琳琅流落在外多年,宫中许多规矩或许都已忘了,还望淑容妃多加提点。”
湖蓝色纱裙尤带着病容的女子含笑点头,更增了三分柔弱可怜,“不敢当,若是缇兰能够帮到殿下,定会尽力而为。”
小炉中沸水而响彻,碧紫烹茶完毕,“请帝姬和淑容妃用茶。”
殿中两位尊贵的女子不由停住了话头,举起茶杯细细品来,茶香四溢,入口柔和绵长,却又沁人肺腑。
“明前龙井。”
鄢陵帝姬握着杯子叹息了一句,“从前在宫中常饮的茶,时隔多年似乎味道也与旧时不太一样了。”
这中间发生了太多事,缇兰也怕细问反倒触及帝姬流落在外的伤心往事,便只点点头,以作回应。
却忽地听到帝姬话语似有他意,“正如从前昭明宫本是三皇兄的居所,那时我还常常去找他玩耍,如今却成了霁风馆,今非昔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