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城宫内,帝旭批阅着奏折,穆公公面带喜色从外呈递方海市的加急奏报。
黑服金冠的帝王接过一看,不由也眉开眼笑,泛起愉悦神情,“好一个方海市,将她困在这宫内倒真是浪费了,西平港之灾已平。”
穆公公躬身,“恭喜陛下,斛珠夫人此次大扬皇家风范,引得百姓归心。”
帝旭合上了折子,似笑未笑,“皇家风范?倒也未必,她做的是一个臣子该做的事情,却不是一个妃子该做的事情。”
穆公公知晓其中内情,不过名义上终究是陛下妃子,不好评价,便只好叉手道:
“斛珠夫人所为都是陛下恩典,自然扬的是皇家风范。”
老奸巨猾的奴才,帝旭看了眼穆公公倒是也没必要深究,便也笑笑没说话便当过去了。
于是,老奸巨猾的奴才又揣摩着陛下的心思,说上另一件喜事,“封后仪式已经准备妥当,只怕正好能赶上斛珠夫人与清海公归来。”
帝旭手指轻点案几,“淑容妃可有什么其他意见?”
“淑容妃秉性柔和,封后典礼的事宜说是按照陛下心意而来,她已然十分欢喜。故而奴才今日向陛下商榷具体时间。”
“如此,稍后你便将封后典礼的诸多事宜列成单子,若无问题,便交由礼部最后批复吧。”
帝旭已然打开下一本奏折,沉浸在繁忙的国家公务中,封后典礼早已筹备多时,最后细节让礼部确认便是,倒也不会有问题。
接着便是司库监吴主事入宫面圣,告知近来国库黄金大批流出,导致金价暴跌,如今已低贱至自古未有之价格。
西南十数个国家生生失去了小半财殖,民心浮动,街谈巷议中老幼妇孺均激愤难当,数月中,都中街头触目皆是独坐愁饮的西域金客,自杀者亦为数不少。
这令本来心情不错的帝旭转喜为怒,黄金价格自然便是朝廷需要把控的重要度量,金价一乱,连带着其余银币价格也会混乱。
稍有不慎,便会使得整个国家经济失去掌控,陷入混乱,虽说现在多是西南十数个国家的情况不对,但大徵也会受到影响。
帝旭先让司库监清点国库黄金储备,此刻起官方控制黄金外流,之后又下令廷尉去清查黄金客自杀的案子。
待到夜间用膳,缇兰见他面有忧色,不免询问,帝旭倒也未曾避讳,就将金价有异之事道来。
“此事,陛下已交官员查询,应当宽心才是。”缇兰见他胃口不佳,便如此安慰。
帝旭却叹了一口气,“别看朝堂公卿济济,真要说的上可用能用之人却不多,若是方海市真是个男子,与鉴明一起,倒是堪为左右臂膀。”
湖水眼的女子便伸手握住忧愁的帝王,柔声说道:“陛下何必愁眉不展?缇兰听闻海市已然归来,只怕清海公亦跟随在后。想必,不日便能回京为陛下解忧。”
“哎,解忧?方海市倒也罢了,男子变为女子,有才干朕也不会弃之。但是鉴明,他身上的毒便是鲛珠也只能拖延一时。。。。。。”
英武的男人不由便透出了深深的悲伤,“他伴我多年,岂能让他这般离去?”
女人依偎他的肩膀旁,像一朵美丽而脆弱的莬丝花,她贝齿轻咬花瓣那样娇润的唇,眼中光波明灭不定。
“臣妾有个猜测,若是鲛珠便能暂缓清海公之毒,那鲛人亲至是否便能救回清海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