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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DAU的短篇小说

他下葬的第八天,他弟弟接了王位,而我,被关进了露寒宫,美其名曰:养胎。

我明白,他母亲不会放过我,我杀了她儿子,她珍爱的长子,听说,自他死了后,她就病了,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而我也早已没了期盼,本来想着随他而去,看着自己日益隆起的小腹,却终究下不了手,这是他在这世间留给我唯一的东西。至少,我要看他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他生前身边有一个小太监,现在派来了照顾我,说是照顾我,不过也是保证我不被饿死冷死罢了,寒露宫如今已经成了宫里的禁地,没几个人愿意来,晦气。

而我,还能做点什么呢,不过每日在太阳照在寒露宫的那个时辰坐在门口晒晒太阳,看看院子里几乎枯败的花草,回想过去有他在的日子。只是,越是想到他在的那些日子,越觉得心痛如绞,半夜梦醒,往往湿了枕巾一片,印入眼帘的也只有窗边隐隐晃动的帘子,除了寂静一片,什么都没有。我想,我从未如此绝望过,即使那时,国灭,兄亡,也未曾这样绝望过,现在想来,那是因为那时,我的身边还有他在,午夜哭醒时,还有他紧紧地揽着我说:别怕,我在。

哭着哭着,竟觉得自己笑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那日,小腹痛得突然,我连忙喊人,只是,已经没了力气喊出声,便晕了。醒过来时,已经躺在床上,下身是剧烈的疼痛,床边站着的只有那个小太监和一个婆婆,心下觉得应该是稳婆。小太监拧着眉,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些什么,那时,大脑已经没力气去思考什么,只一心想留下这个孩子,他的,孩子,而我,没资格拥有这个孩子。

双手紧紧地拽着床单,努力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已经很惨了,不想让自己更惨了。

孩子的哭声传来的那一刻,自己终于再忍不住哭出声来,你若还在,我必然不用受这些苦吧......

第一眼看到孩子时,我便觉得值了,这就是他,和我的孩子,我想,我那时不想死,只想守着他,看着他长大。

直到那天,一群人从我手里夺走了他,太后冷冷地看着我:“为了他好,永远不要让他知道有你这个母亲。”

我看着他们离去,却毫无办法。撕心裂肺地敲打着宫门,可那宫门,终究再也没有打开过。

我想,你若还在,我必然不用受这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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