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七瓣归墟
安陵容晋升为嫔的典礼定在三月三，上巳节这日。按照宫规，嫔位以上方可独居一宫，皇上特意将景阳宫赐给安陵容居住。这在后宫可是莫大的荣耀，连华妃都嫉妒得眼红。
"宁儿，我有些害怕。"典礼前夜，安陵容拉着安宁的手，声音发颤，"这一切太不真实了。半年前我还是个无人问津的答应，如今却..."
安宁拍拍姐姐的手："这是姐姐应得的。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持自信。你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安答应了。"
她没告诉安陵容的是，自己心中也充满不安。自从那夜在慈宁宫与零号交锋后，太后称病不出，果郡王也离京办事，表面平静的后宫却暗流涌动。她手腕上的七瓣莲花印记这几天一直隐隐发烫，似乎在预警着什么。
"宿主，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正在增强。"小天使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紧迫感，"建议提高警惕，明日典礼可能是零号计划的关键时刻。"
安宁站在景阳宫的窗前，望着院中盛开的桃花。系统界面上，任务进度显示为92%，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完成主线任务。但那个青铜匣和太后玉佩的威胁仍未解除。
"查询支线任务进度。"
"阻止零号入侵任务完成度70%。太后玉佩仍有三瓣变红，果郡王行踪不明，危险系数评估：高。"
安宁轻抚手腕上的印记。两瓣金色，五瓣浅红——这意味着零号已经在五个世界获取了能量。如果让她再得到最后两个...
"小天使，如果七瓣全部变红，会怎样？"
"理论模型显示，归墟通道将完全开启，所有被侵蚀世界的时空壁垒将崩塌，导致多元宇宙级灾难。"
安宁倒吸一口冷气。这远比她想象的更严重。零号不是要毁灭一两个世界，而是要引发连锁反应，摧毁整个平行宇宙体系！
"那我的金色花瓣代表什么？"
"宿主在每个世界完成任务时获得的净化能量，能抵消零号的侵蚀。目前宿主拥有两个世界的净化能量，理论上可以封印两个通道。"
安宁思索片刻，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如果我有两个金色花瓣，对应零号已经激活的五瓣红色，那么..."
"总数七瓣，目前还剩最后两个世界未被任何一方获取。"小天使接上她的思路，"宿主即将前往的《西游记》世界，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这意味着，下个世界将是零号和她争夺的最后战场。但首先，她必须确保《甄嬛传》世界的安全。
翌日清晨，安宁帮安陵容穿上繁复的嫔位礼服。淡紫色的宫装上绣着精美的蝶恋花纹样，象征着皇恩浩荡。安陵容紧张得手指发颤，安宁不得不一次次帮她重新整理衣襟。
"姐姐，深呼吸。"安宁握住安陵容的肩膀，"记住，你是靠自己的才艺和品德获得晋升的，不必心虚。"
安陵容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宁儿，若没有你...我真不知会怎样。"
安宁心中一酸。原著中的安陵容最终走向毁灭，而现在，她至少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典礼在太和殿举行。安宁作为嫔妹，有幸站在命妇队列中观礼。皇上高坐龙椅，皇后与华妃分列两侧。让安宁意外的是，久未露面的太后竟然也出席了，而且气色红润，毫无病容。
更令人不安的是，她看到了久违的果郡王。他站在亲王队列中，一袭月白色蟒袍，俊美如昔。但当安宁看向他时，他的瞳孔中闪过一丝七彩光芒，快得几乎像是错觉。
"宿主，检测到高强度能量波动！源头为太后和果郡王！"小天使紧急警告。
安宁浑身紧绷，但仪式已经开始，她不能轻举妄动。安陵容缓步走入大殿，向皇上、太后和皇后行礼。皇上笑容满面，亲自下阶扶起安陵容，赐予金册金印。
就在这喜庆时刻，太后突然站起身，手中高举一物——那枚七瓣莲花玉佩！此刻玉佩上的七瓣竟然全部变成了血红色，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皇上，哀家有宝物献上！"太后的声音异常洪亮，完全不像花甲老人，"此乃长生玉，七瓣全红时，饮下特制酒液，可得永生！"
全场哗然。皇上又惊又喜："太后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太后从身旁宫女手中接过一个金杯，"此酒已备多时，请皇上饮下！"
安宁瞪大眼睛。在系统视野中，那杯所谓的"长生酒"根本不是液体，而是蠕动的绿色黏液！更可怕的是，她发现殿内所有嫔妃的手腕上都浮现出了七瓣莲花印记，包括安陵容！
"宿主！零号正在强行激活所有实验体印记！必须立即阻止！"
安宁顾不得礼仪，冲出队列："皇上不可！那酒有问题！"
全场瞬间寂静。皇上皱眉："安二小姐，此话何意？"
安宁跪倒在地："民女斗胆，太后娘娘恐受人蒙蔽。那玉佩与酒液...民女曾在一本古籍上见过，名为'归墟引'，饮之非但不能长生，反会招致大祸！"
太后厉声喝道："大胆！竟敢污蔑哀家！来人，把这胡言乱语的丫头拖下去！"
侍卫上前要拿安宁，果郡王突然开口："且慢！"他走到安宁身旁，向皇上行礼，"皇兄，安二小姐素来稳重，不似信口开河之人。不妨让她把话说完。"
皇上看看安宁，又看看太后手中的酒杯，犹豫不决。就在这僵持时刻，安陵容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捂着手腕跪倒在地。她的手腕上，七瓣莲花印记正散发着红光！
"姐姐！"安宁冲过去扶住安陵容，同时暗中启动系统扫描。
"检测到零号能量正在通过印记抽取安陵容生命能量！必须立刻阻断！"
安宁顾不得许多，一把抓住安陵容的手腕，将自己的金色花瓣印记贴上去。金光与红光激烈碰撞，安陵容痛苦地尖叫起来。
"妖女！竟敢在殿上施邪术！"华妃厉声喝道，"还不快拿下！"
侍卫一拥而上，安宁却无法松手——中断过程可能导致安陵容灵魂受损。千钧一发之际，果郡王突然挡在她面前：
"都退下！"
他的声音中带着某种非人的回响，震得侍卫们纷纷后退。更惊人的是，当果郡王转身面对安宁时，他的左半边脸仍是俊美如玉的容颜，右半边却如融化的蜡像般剥落，露出下方闪烁着数据流的机械结构！
"七号实验体，我们又见面了。"果郡王——或者说占据他身体的某个存在——用零号特有的童声说道，"你以为用两个世界的净化能量就能阻止归墟开启？太天真了~"
安宁浑身发冷，但手上动作不停。金光渐渐压制了安陵容手腕上的红光，一瓣印记由红转金。
"宿主！成功净化一瓣！但零号已经激活其他六瓣，归墟通道正在开启！"
果郡王——零号冷笑着后退几步，突然高举双手："七瓣已全，归墟当开！"
整个大殿剧烈震动！太后手中的玉佩爆发出刺目的红光，与在场所有嫔妃手腕上的印记相连，形成一个巨大的七瓣莲花阵法！皇上惊恐地发现，自己手中的金杯已经化为绿色黏液，正顺着他的手指向上蔓延！
"护驾！护驾！"太监们尖叫着，但侍卫们都被无形的力量压制，动弹不得。
安宁刚帮安陵容净化完一瓣印记，抬头就看到这末日般的场景。零号利用太后和果郡王，早已在宫中布下天罗地网，只等七瓣全红的这一刻！
"小天使！紧急方案！"
"唯一方案：宿主需用自身为媒介，引爆两个金色花瓣的净化能量，暂时封印归墟通道。但...这会消耗宿主全部灵魂能量，可能导致系统离线，甚至..."
甚至死亡。安宁明白。但看着殿内众人痛苦挣扎的模样，看着安陵容惊恐的眼神，看着绿色黏液即将吞噬皇上...她没有选择。
"准备执行。"安宁平静地说。
"宿主！还有一个办法！立即脱离本世界，前往下一个世界！系统可以保证宿主安全撤离！"
安宁看着安陵容，看着这个她相处了一年多的姐姐。如果她离开，这个世界会怎样？零号会完全控制这里，安陵容和其他嫔妃会成为能量源，皇上会被黏液吞噬...
"不，我留下。"安宁坚定地说，"执行净化协议。"
系统沉默了一瞬："确认指令。启动灵魂净化协议，倒计时10秒。"
安宁冲向殿中央，站在七瓣莲花阵法的核心处。零号——仍附着在果郡王身上——发出刺耳的笑声：
"没用的，姐姐！归墟之门已经开启，你阻止不了！"
"也许阻止不了，"安宁平静地说，"但可以拖延时间。"
她张开双臂，手腕上的两瓣金色印记光芒大盛！金光如潮水般涌出，与七瓣莲花的红光激烈碰撞。安宁感到灵魂被撕裂般的痛苦，七个灵魂同时尖啸！
"不！"零号尖叫，"你疯了？这样你自己也会...！"
金光彻底爆发，吞没了红光。安宁最后的意识中，她看到：
——太后手中的玉佩出现裂痕，七瓣红光暗淡下去；
——嫔妃们手腕上的印记一个个消失；
——皇上身上的绿色黏液蒸发殆尽；
——果郡王半机械的身体剧烈颤抖，零号的能量被强行驱逐；
——安陵容哭着向她奔来...
"宿主！净化成功！归墟通道暂时封印！但系统受损严重，即将强制脱离本世界！"
安宁感到自己在消散。她努力对安陵容露出最后一个微笑："姐姐...保重..."
然后，世界陷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安宁的意识渐渐复苏。她漂浮在一个奇异的空间里，周围是无尽的星空。没有身体，只有纯粹的意识存在。
"小天使？"她尝试呼唤。
没有回应。系统似乎真的离线了。安宁感到一阵恐慌。她死了吗？还是被困在了维度夹缝中？
突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
"七号实验体，终于见到你的本来面目了。"
零号的声音，但比以往更加清晰、真实。安宁"看"到一个小女孩的虚影出现在面前——约莫七八岁年纪，穿着白色连衣裙，黑色长发垂至腰间，面容精致却毫无血色。
"零号...这是哪里？"安宁问。
"归墟的边缘。"零号——现在应该称她为小女孩了——轻声说，"你引爆灵魂能量时产生的冲击波把我们两个都抛出了原本的世界线。"
安宁这才注意到，小女孩的虚影也不稳定，时隐时现，似乎同样受了重创。
"为什么？"安宁问出长久以来的疑惑，"为什么要毁灭所有世界？"
小女孩歪着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悲伤："毁灭？不，我是要让一切回归本来面貌。姐姐，你真的不记得了吗？不记得我们是怎么诞生的？"
随着她的话语，周围的星空突然变幻，显现出一个实验室的场景：七个培养舱排列成莲花形状，每个舱内漂浮着一个女孩，面容相似却略有不同。最小的那个就是眼前的小女孩，最大的...赫然是屈俭英的样子！
"我们是'归墟计划'的产物。"小女孩解释，"科学家们试图通过克隆七胞胎，打开平行世界通道。实验成功了，但也失控了...七个世界被强行撕裂，我们七个实验体分散在不同世界线中。"
安宁——或者说七号实验体——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所以，她不是穿越者屈俭英，而是一个克隆实验体？那系统呢？小天使呢？
仿佛读懂了她的思绪，小女孩苦笑："系统是植入我们意识中的控制程序，用来确保我们执行'归墟计划'。但我...零号实验体，第一个觉醒了。我意识到所谓的计划是个谎言，科学家们只是想利用我们掠夺其他世界的资源。"
"那你为什么..."
"因为唯一真正解放我们的方法，是让所有世界重归一体！"小女孩激动地说，"只有摧毁人为设置的维度壁垒，我们七个实验体才能重新完整！"
安宁陷入混乱。如果小女孩说的是真的，那么她一直以来的任务其实是...维持世界的分裂？而零号才是想要解放她们的人？
"不..."安宁突然意识到什么，"你在说谎。如果归墟开启真是为了解放我们，为什么其他实验体会反抗？为什么只有你坚持这个计划？"
小女孩的表情变了，从恳切变为狰狞："因为她们都被系统洗脑了！就像你现在一样！"
她猛地扑向安宁，两个意识体在虚无中纠缠。安宁感到自己的记忆被粗暴地翻动，同时也在零号的意识中瞥见了片段——不是解放，而是毁灭。零号要的不是世界融合，而是将所有能量据为己有，成为至高存在！
"看到了吗？这才是你的真面目！"零号尖叫着，强行将一段记忆塞入安宁意识。
记忆中是屈俭英死亡的场景——第一次绑定系统时，真正的屈俭英就因为灵魂不兼容而死亡！系统随即克隆了她的意识，创造出七号实验体，也就是现在的"安宁"！
"小天使...系统...这一切都是谎言？"安宁陷入绝望。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不完全是。"
一道柔和的光芒将安宁与零号分开。光芒凝聚成小天使的形象——一个背生光翼的少女。
"系统？！"安宁惊讶地看着她。
"更准确地说，我是系统核心程序的拟人化体现。"小天使温柔地说，"零号说的部分属实，但目的扭曲了。确实存在'归墟计划'，但其本意是连接世界，而非毁灭。零号实验体在首次觉醒时被维度外生命体侵蚀，变成了现在的毁灭者。"
零号厉声喝道："谎言！我才是唯一清醒的！"
小天使摇头："七号，选择权在你。相信零号，让归墟开启，所有世界毁灭；或者相信我，继续收集净化能量，最终修复维度裂缝，让七个世界和平共存。"
安宁看看零号，又看看小天使。她想起洪荒世界的通天教主，想起还珠世界的永琪，想起甄嬛世界的安陵容...那些情感，那些经历，都是真实的。如果世界毁灭，这一切都将消失。
"我选择修复，而非毁灭。"安宁坚定地说。
零号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身形开始扭曲："你以为这就结束了？还有两个世界，七号！最后两个世界将决定一切！"
她的身影消散在星空中，留下最后一句威胁："我在《西游记》世界等你...姐姐..."
零号消失后，小天使转向安宁："系统即将重启，送你前往下一个世界。但由于灵魂能量损耗严重，部分记忆将被暂时封存。"
"等等！"安宁急忙问，"我真的是克隆体吗？屈俭英真的死了？"
小天使沉默片刻："从生物学角度，是的。但从意识连续性而言，你就是屈俭英。系统在真正屈俭英死亡瞬间完整备份了她的记忆和人格，并注入了新的灵魂能量。某种意义上，你比她更...完整。"
这个答案并不能完全安抚安宁，但她没有时间追问了。小天使的身影开始模糊：
"准备传送，下一个世界：《西游记》，身份：孙悟空的妹妹。任务：收集第三个净化能量，阻止零号获取最后两个世界。"
安宁感到意识再次模糊，最后的念头是：孙悟空？西游记？这不是小时候看的剧吗？她一个"老太婆"要怎么扮演...
然后，白光吞没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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