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新的旅途
桑海城的晨光透过雕花木窗洒进厨房，我熟练地翻动着锅铲，葱花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一年了，我依然不习惯用柴火灶，但至少不会再烧糊饭菜。
"老板娘，三号桌要再加一份葱油饼！"跑堂的小五探头进来喊道。
"马上好！"我将金黄酥脆的饼铲出锅，撒上芝麻，又快手快脚地炒了个青菜，一起放在托盘上。
端着托盘走出厨房，酒楼大堂已经坐了不少客人。这家"醉明月"开业三个月，生意出乎意料地好。一楼接待普通食客，二楼设有雅间，而地下室则被我改造成了秘密会议室——墨家、流沙、张良等人经常在那里碰头。
"屈姑娘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张良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几卷竹简，正慢条斯理地品尝小笼包。
我放下葱油饼，扫了眼他手边的地图："计划有变？"
"小调整。"他压低声音，"扶苏公子派人送来消息，胡亥最近在搜捕儒家弟子，我们需要提前转移一些人。"
我点点头："地下室今晚空着，你们可以用。"
自从骊山一战后，天下局势如历史记载般发展——胡亥继位，赵高掌权，大泽乡起义爆发...但细节已悄然改变。扶苏隐居在蒙恬旧部的保护下，暗中联络各方势力；墨家保存了更多力量；而流沙...好吧，卫庄依然神出鬼没，但至少不再与墨家为敌。
"姐！"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天明风风火火地冲进来，身后跟着少羽和石兰，"饿死了！有什么好吃的？"
我笑着擦擦手："刚蒸好的肉包子，自己去厨房拿。石兰姑娘，尝尝我新做的桂花糕？"
石兰腼腆地点头致谢。自从酒楼开张，这三人组就成了常客。天明现在正式跟着盖聂学习剑术，少羽则暗中联络楚国旧部，为将来做准备。
"对了，大叔说晚上过来。"天明嘴里塞满包子，含糊不清地说，"好像有事找你。"
我心头一跳。盖聂很少主动拜访，除非...
"知道了。你们先吃，我去后院看看新酿的酒。"
后院葡萄架下，几坛新酿的葡萄酒正在发酵。这是按我模糊记得的现代方法尝试的，不知道味道如何。我掀开一坛的盖子，浓郁果香扑面而来。
"看来成功了。"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差点打翻酒坛。转身看到卫庄靠在门框上，银发在阳光下格外醒目。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长袍，比平日的黑衣柔和许多。
"卫庄大人大驾光临，有何贵干？"我故意用夸张的语调问道。
他哼了一声，走过来自顾自舀了杯酒品尝："太甜。"
"西域人喜欢甜口的。"我抢回酒杯，"不爱喝别喝。"
出乎意料，卫庄嘴角微微上扬："脾气见长。"
这一年里，卫庄成了酒楼的"常客"，如果一个月出现两三次也算常客的话。每次来都神神秘秘，有时带点西域的香料，有时是han国的古籍，上次甚至拎了条塞外罕见的雪鱼——说是"路过"顺手带的。鬼才信。
"听说盖聂今晚要来？"他突然问。
"嗯，好像有事商量。"
卫庄若有所思："那我晚上也来。"
"你俩不会又要打架吧？"我警惕地问，"上次打坏我三张桌子还没赔呢！"
"这次不打。"他转身走向后门，"带了好酒来。"
目送他离开，我摇摇头。卫庄和盖聂的关系依然复杂，但至少不再见面就拔剑。至于其他变化...我摸了摸发烫的耳朵，决定还是先去准备晚饭。
傍晚时分，酒楼渐渐安静下来。我让伙计们提前下班，自己收拾好大堂，泡了壶菊花茶。系统离开后，我一度感到迷茫，但忙碌的日常生活填补了那份空虚。偶尔，我还会下意识在心里呼唤它，然后想起那个为了保护我而消散的光翼身影...
门帘轻响，盖聂走了进来。他依然一袭白衣，只是眉宇间的沉重似乎减轻了些。
"盖先生。"我起身相迎，"天明说你有事找我？"
盖聂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前日去邯郸办事，在一家古董店看到此物，觉得你应该认得。"
我好奇地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块残破的青铜片，上面刻着奇怪的符号。当我触碰那些符号时，它们突然亮起微弱的蓝光！
"这是...系统的语言！"我惊呼，"店主说从哪来的？"
"说是从骊山地宫流出的，但..."盖聂顿了顿，"我觉得他在撒谎。此物有刻意做旧的痕迹，实际制成不超过半年。"
我的心跳加速。难道还有人掌握系统那种技术？或者...
"谢谢，这很重要。"我小心地收好铜片，"我会调查的。"
盖聂刚要说话，后门传来脚步声。卫庄拎着两个酒壶走了进来，看到盖聂挑了挑眉："来得真早。"
"你也收到消息了？"盖聂问。
什么消息？我困惑地看着两人。卫庄放下酒壶，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盖聂："扶苏派人送来的。"
盖聂快速浏览信件，脸色微变："胡亥病重？"
"什么？"我抢过信。上面说胡亥近日突发怪病，太医束手无策，赵高已开始清洗朝中异己，加速秦朝的崩溃。
"比预计的快了半年。"卫庄冷静地说，"起义军那边准备得如何？"
"陈胜吴广已经起事，项梁在联络旧贵族。"盖聂收起信件，"我们需要加快物资转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反抗计划，我默默去厨房端来准备好的下酒菜。这种会议在酒楼地下室已经举行过多次，但每次听到还是让我心情复杂。历史的大潮无法阻挡，但至少我们能减少一些苦难。
"屈姑娘，"盖聂突然问我，"酒楼的地下仓库能存放多少粮食？"
"如果整理一下，大概两百石左右。"我估算道，"但最近桑海城查得严，大宗采购会引起怀疑。"
"这个我来解决。"卫庄倒了杯酒推给我，"流沙有些'特殊'渠道。"
我们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已是深夜。讨论告一段落时，卫庄突然问："你那块铜片呢？给我看看。"
我取出铜片递给他。卫庄仔细检查后，指向一个微小符号："这个标记，我在han国古籍上见过。传说与'天外之人'有关。"
"天外之人？"
"韩非曾研究过。"盖聂接过话头，"据说每隔几百年，就会有携带奇异知识的人出现，推动时代变革。"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难道在我之前还有别的"穿越者"？系统从未提过这事...
"我再去查查资料。"卫庄收起铜片，出人意料地没有追问。
送走两人后，我独自收拾碗筷。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形成一片银色的光斑。一年前的今天，系统在骊山地宫消散。我举起酒杯，轻声说："敬你，小天使。"
"宿主进步不小，都会自己调酒了。"
"！"
我手一抖，酒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那声音...那调侃的语气...
"系统？！"
「能量恢复5%，基础功能重启中...」
脑海中突然响起的电子音让我热泪盈眶。虽然微弱，但那确实是我的系统，我的小天使！
"你...你怎么..."
「核心数据备份在宿主潜意识中，经过一年休眠已部分恢复」系统的声音断断续续，但清晰可辨，「抱歉让宿主久等了」
我抹去眼泪，又哭又笑："混蛋！你知道我这一年多想你吗！"
「检测到宿主情感波动过大，建议深呼吸...好吧，我也想念宿主」
平静下来后，我迫不及待地问："那块铜片是不是与你有关？还有其他穿越者吗？"
「资料不足，需要进一步调查。但可以确定的是，宿主的旅程远未结束」
"什么意思？"
「当能量恢复到20%，将解锁新任务：寻找'天外之门'」
我还想追问，后门突然被推开。天明探头进来："姐，你没事吧？我们听到摔东西的声音..."
"没事，只是手滑。"我赶紧擦干眼泪，"这么晚还不睡？"
"大叔说今晚有流星雨，我们想去海边看。"天明兴奋地说，"一起吗？"
我看了眼窗外的满天繁星，点点头："好啊，等我拿件外套。"
桑海城的夜晚宁静而美丽。我们四人——我、天明、盖聂和卫庄——坐在沙滩上，仰望星空。卫庄果然带了他承诺的西域美酒，味道醇厚中带着果香。
"姐，你好像很开心？"天明好奇地问。
我抿了口酒，微笑点头："嗯，今天是个好日子。"
盖聂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卫庄则直接递给我一个"待会儿解释"的眼神。
夜空中，第一颗流星划过，拖着长长的尾巴。
"快许愿！"天明赶紧闭上眼睛。
我也默默许下心愿：希望这来之不易的幸福能持续下去。
许完愿睁开眼，发现卫庄正看着我，银发在月光下如同流动的水银。他举杯示意，我回以微笑。
"说起来，"天明突然问，"姐以后就一直开酒楼了吗？"
"暂时是吧。"我望向海平面，"但谁知道未来会怎样呢？也许会有新的冒险。"
「新任务提示：三个月内找到三块'天外铜片'，奖励：能量恢复至30%」
系统的声音让我嘴角上扬。是啊，新的冒险才刚刚开始。
盖聂站起身："时候不早，该回去了。"
"你们先走。"卫庄出人意料地说，"我和老板娘还有账要算。"
天明做了个鬼脸，跟着盖聂离开了。我和卫庄并肩走在回城的路上，月光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所以，"卫庄打破沉默，"你的'系统'回来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
"你对着空气傻笑的样子很明显。"他轻哼一声，"铜片果然与它有关？"
我点点头，简要解释了情况。出乎意料，卫庄没有追问细节，只是说："han国旧宫藏书阁有相关记载，下个月带你去。"
"你愿意带我去han国？"我停下脚步。
卫庄也停下来，转身面对我："我说过，会看着你别做傻事。"
月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分明，常年紧锁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些。我突然意识到，这一年来，卫庄变了很多——或者说，展现出了不为人知的一面。
"谢谢。"我轻声说，"不只是为了这个...为了所有事。"
他微微点头，我们继续前行。回到酒楼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睡会儿吧。"卫庄转身欲走，"晚上还要营业。"
"等等。"我跑进厨房，拿出一个小食盒，"给你准备的，路上吃。"
卫庄挑眉打开盒子——里面是我试验多次才成功的肉松饼，他上次无意中提到喜欢的点心。
"...多事。"他合上盖子，但小心地收进了怀中。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我伸了个懒腰。酒楼门口挂着"醉明月"的招牌，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醒目。这里是我的家，我的归宿，也是新旅程的起点。
「宿主似乎很满足现状？」系统问道。
"嗯。"我推门进屋，"虽然这个世界不完美，但它是真实的。我有家人，有朋友，有事业...还有新的冒险等着。"
「那么...准备好继续幸福旅途了吗？」
"随时准备着。"
阳光洒进大堂，照在墙上挂着的那幅画上——那是张良送的，画着我们所有人在骊山之战后的合影。画中每个人的表情都那么生动，那么真实。
我的穿越之旅，我的幸福旅途，还将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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