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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你在天桥上等我

淮歌就这样在老女人家里住下了。

  一天天地过去,终究没能找到什么有关小意身世的线索,还是说别找了直接放弃,就这样一直让他跟着自己也行?

  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有点不妥,但这毕竟其实大一开始就跟自己没什么干系的啊……可既然小意都选择了自己,还是要对他负责的。这么一想淮歌再次回想起先前奔赴火海中意图抢救“卡拉”的事,那是没意义的事,但自己还是逞英雄地冲上前去。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冷漠的人,怎么会突然做出这档子“英雄救美”的事呢?她无法理解。虽然这毕竟是梦嘛!做什么事都是很合理的,但要是真因此出了意外该怎么办?果然以后做事还是要“三思而后行”。不过她可没后悔自己当时的冲动。

  某天,老女人家里来了只白猫白猫和黑猫,淮歌感到自己居然能在这地方遇上正常的动物,也真是稀了奇了,不会……

  老女人说自己有事跟它们单独谈论,便让淮歌先出去溜达一下,去超市买些小鱼干也可以。淮歌乖乖照做。

  在去超市的路上,有人拿石头扔向小意,淮歌打抱不平,直接揍了那熊孩子一顿。买完东西淮歌便打算回去,毕竟天色已经不早了。

  正当他们到达老女人的家门口并开门而入的时候,淮歌无意间听到房间里传来他们的谈话声。

  “你们要把她带走的话能否留下一只来陪我?”

  “真是蛮横又霸道的家伙!”

  “行吧,不敢惹你们这些坏东西。人要带感觉带走,别给我添麻烦!”

  话音刚落,里边便传来开门声。

  淮歌赶忙撤出老女人的家,假装在外面继续都溜一圈再回去,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现一样。这一切,都被小意看在眼里。

  等再次回到老女人家,老女人说话吞吞吐吐的,但淮歌知晓她要说什么。看着这老女人办事一点不利索,躲在一边观察许久的黑猫和白猫终于看不下去了,当场出面跟淮歌对话:“亲爱的淮歌小姐,您在此地已逗留多时,是时候带您回去了。”

  淮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它们示意淮歌只需紧跟在它们身后便可以离开这里。临走的时候淮歌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看老女人,老女人也在看她,嘴角是微微扬起的,可惜烧焦的皮肤盖住了眼睛,否则那一定很美。

  她人真好啊,淮歌心里想着。

  跟着白猫黑猫走了几趟路淮歌便发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卡拉的城堡,但它们带自己来到的这个地方却并不是什么小黑屋。淮歌松了口气,却又再度疑惑不解。

  这个地方是走廊过道,等回头一看,那两只猫早已消失不见。

  淮歌顺着走廊走去,走了好些时候,走廊的墙上开始出现那些奇奇怪怪的壁画,这些壁画让淮歌总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觉,继续往前走,前方果然出现了一些房门,这时,淮歌最后一扇门传来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孩子的抽泣声。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那扇门,小心翼翼地轻轻推开这扇门,果然没有关。又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赶紧默默合上门,往门上轻轻敲了两下。

  “是淮歌吗?”

  淮歌又听到了有人小跑着来到门后——是卡拉亲自来给她开门了。

  “对不起。对不起。”

  卡拉看着她,晶莹剔透的蓝水晶般的泪水从她的眼眶中调皮地跑了出来,她哭得稀里哗啦的,还一边哭,一边用手擦去脸上的泪水,这让淮歌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

  淮歌单膝跪下,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勉强微笑着安慰她道。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你是蝶儿姐姐,你是蝶儿姐姐!我全都想起来了!我怎么可以这么对你。你对我这么好,别人欺负我你都会替我出气,我怎么可以把你忘了呢?”

  “卡拉,我是淮歌。”

  “淮歌就是蝶儿姐姐,记忆里的蝶儿姐姐就是这个模样,你肯定是但是谎称了名字。但没事的你有你这么做的理由。可我真的好想你啊蝶儿姐姐,我以为你当年真的就这样死在火堆上了,你可是为了救我才去死的!”

  “太好了,原来你还在呢?你现在又来见我了是吗?我实在是太开心了。你肯定为我的右腿而庆幸,因为当年我以为你死了就割了你的右腿来用,你当时同我差不多身高,腿也差不多长,拿来用刚刚好。你肯定也很高兴吧。因为你现在依旧是完整的。实在是太好了!”

  “是啊。”

  原来她的右腿是这么来的,不过不仔细看还不知道,一看才发现原来她右腿腿根部一直系着一条蓝色缎带……可娃子啊,我真不是你的什么蝶儿姐姐,要是以后你的真·蝶儿姐姐出现了,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千刀万剐都嫌不够?

  “那个,卡拉,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我说你是蝶儿姐姐你就是蝶儿姐姐。”

  “……”

  随您便吧,小祖宗。

  “蝶儿姐姐,我带你去看我的秘密地下室。”

  说罢,她便兴奋地拉起淮歌的手跑去她口中所谓“秘密地下室”了。

  到了地下室,卡拉带她参观了地下室里的各种刑具,有绞刑架、手术台、铁凿铁锤、木枷还要槛车等,各式各样,五花八门,一应俱全。

  淮歌觉得自己先前脑补真·蝶儿姐姐出现后自己的下场果然是正确的。

  “只要是我讨厌的人我就把他们带到这里……可奇怪的是,我居然只会带你去小黑屋里而已。小黑屋就连我自己也几乎没有去看,因此蝶儿姐姐怕是第一个被我关在小黑屋里的人了。看来我还是对蝶儿姐姐骨子里的不舍的,就连我自己现在才发觉这一点。”

  卡拉突然像个恋爱中的少女一样羞涩起来,不停地摇晃着脑袋,就差热气从脑子里一阵接着一阵地窜出来了。

  “蝶儿姐姐很开心吧,能成为我家小黑屋的第一名入住嘉宾。”

  “是啊。”

  淮歌强颜欢笑,额头却早已经冒出些冷汗了。妈妈啊,可不可以去别的地方逛逛啊,自己真的不太适合带孩子啊!诶?自己好像落下来什么?多啊!小意去哪了?淮歌冷不防心提到嗓子眼上来。

  “卡拉,你有见过……”

  “你是说小可爱吗?他在我房间里。蝶儿姐姐别说,小可爱真的好可爱啊!”说着说着,她用手拖了拖自己的腮帮子。

  “他也跟我谈起蝶儿姐姐呢?要不是他,我还不能完全确认你就是蝶儿姐姐呢!”

  “卡拉,我们可以回你的房间里去吗?”

  “当然可以。”

  于是她们回到卡拉的房间。

  推门而入的那一刻,淮歌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小孩:那是一个背上长着漂亮的蓝色蝴蝶翅膀的孩子,头上是一团黑色卷发,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和黑色吊带裤。淮歌目瞪口呆着实是被这孩子背上玲珑俏美的翅膀深深震撼到了。那翅膀似乎不是翅膀,比起翅膀,那更像是两块经过一番精雕细琢的巧夺天工的半透明蓝水晶,那上面的花纹各式各样闻所未闻。

  奇怪,怎么只有这孩子在卡拉的房间?小意去哪了?

  “妈妈。”

  淮歌的心里被这声妈妈重重地敲了一下,仿佛瞬间被打通了仁通二脉。

  “他就是……”

  淮歌难以置信地眨巴着眼睛。

  “小可爱!”

  说着卡拉便冲进去展开双手想要抱抱他,结果却被小意嫌弃地避开了。

  “那个……他叫小意。”

  “小可爱!”

  “随你便吧……”

  小意发现淮歌的到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拉淮歌的手。

  还好妈妈当时没抛弃你,淮歌庆幸地想着。可是,她分明记着小意险不是这般模样的啊?他们来时到底还发生了什么?算了,反正问了小意也是白问……不对,小意应该是可以说话的吧,不然卡拉是怎么从她口中断定她就是那什么蝶儿姐姐的(虽然她不是),算了,他要是哪天愿意,想必也会主动跟自己开口的吧。

  “蝶儿姐姐,我们去厨房吃点东西吧,我有些饿了。”卡拉的肚子开始咕咕叫。

  “好。”

  于是他们前往厨房,卡拉请她和小意吃了些苹果派。

  “蝶儿姐姐,请问你先前在玩偶之家挑的小熊玩偶还带在身上吗?”

  “带着。”

  淮歌二话不说从衣袋里掏出那只小熊玩偶。当时也是为了方便携带,因而挑选了其中体积最小的一只。

  “蝶儿姐姐先前不是很想知道大熊到底要跟你说什么吗?”

  “是的。”

  “这是你先前需要的剪刀,送你了,就当作是把你关进小黑屋里的道歉礼吧。”

  卡拉将那把剪子交给淮歌。淮歌小心翼翼地接过这把剪子并表示感谢,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交代了下自己得去趟二楼找那只大熊便带着小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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