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回去了吗

小雨“林夕，你回去了吗？”。

林夕看着小雨的名字，犹豫了一会，还是退出了拨号界面。

林夕“回来了，你在家吧?”

林夕把消息发过去。

从房间的门缝里忽然透过来光线，隐约从客厅传来爸妈的低语声

林老师“孩子没吃晚饭，要不我出去买点？”

林夕爸爸小声问

林夕妈“不去了，让他饿着。”

林夕妈妈没好气地回答。接着传来一阵倒水声。

小雨“我在家啊，”

手机那边传来信息，

小雨“你爸爸妈妈没骂你吧？”

林夕转头看看门外面

林夕“没，我刚还跟他俩聊天呢。”

林老师“你也别太生气了，孩子就是回来晚一点嘛，”

门外的声音接着传来。

金属的水壶重重礅在大理石台面上。

林夕妈“晚一点？他都高三了，要高考的人了，”

林夕妈“他在外面玩，别人家的孩子可都在家里一直学着呢，他这不就比别人少学很久？“

林夕妈”到时候可不就被别人落出去一大截？你一个当爸爸的，一点都不上心，你知不知道他都比别人差出多少了？”

林夕妈妈痛心疾首的声音。

林夕不想再听，把身子埋进被子里缩成一团，可是声音仍有力地穿透进这一片自造的庇护所，像幽灵一样盘旋在林夕的耳畔。

林老师 “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林夕爸爸小声辩解，

林老师“就这一会不学能影响这么大？再说孩子不是说去送小雨了嘛，孩子心还是挺好的。”

林夕“小雨，”

林夕在手机上飞快地打字，

林夕“明天早上一定要等我接你。”

林夕妈“呵呵，”

林夕妈妈两声冷笑。

林夕妈“我看你真是教书教迂腐了，人心好能给你高考加分？“

林夕妈”你知不知道现在竞争有多激烈，林夕高考要考不好，能进个好大学？进不了好大学能有个好工作？“

林夕妈”一个高考，决定一辈子的事呢。“

林夕妈”你要高考考好不就得拼谁学的久，人家孩子连吃饭都要数着秒吃，他送个小雨就要耽误上两三个小时，这不是自毁前程吗。”

小雨“好。我等着你。”

手机上传来消息。

林夕把手机又换到拨号界面，又输入一遍号码，准备摁下去。

林老师“说起小雨，也是个可怜的女孩啊。”

（林夕的手停一停，无力地垂下去）

门外林夕爸爸放下杯子，发出一声夸张的叹息，仿佛在感慨世态的炎凉，

林老师“妈妈走了，爸爸又恨得下心撇下她去上海做生意，就跟着姥姥姥爷过，一个小女孩，挺不容易的啊。“

林老师”林夕能陪陪她，也是个好事吧。”

林夕妈“小雨那孩子是挺可怜，”

林夕妈妈顿了顿，声音低下来，

林夕妈“但不能因为她耽误了林夕的学习，谁家都有谁家的苦。世上不幸的人多了，你就别悲天悯人了。“

林夕妈”行了快睡觉吧我的大圣人，明天林夕还得早起上课呢。”

客厅里的灯灭了。

声音钻进林夕脑海里，他觉得脸上有点湿，一擦才发现自己哭了。

林夕把手机扔出去，狠狠闭上了眼睛，把泪水挤出来。

一晚上精神的动荡，把他折磨地筋疲力尽，他渐渐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