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巧（五）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听着离舞的乐曲中传达出的情感，令一帆情不自禁地联想到陆游的一首词，随口跟着乐曲唱诵起来。唱诵了一半，举起洞箫与离舞的琴声合奏起来。也不知离舞是不是感受到了一帆的表达，也随着词中的情绪变换着曲谱，反过来去迎合一帆的箫曲……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一帆吹奏了一段之后，又唱诵了下半段《红酥手》。然后，又开始与离舞合奏起来……

一曲终落，情绪交融，离舞端坐在琴前，深邃的美眸眺望远空，似乎在回味着过往的种种情结……

一帆缓步走近竹亭，轻声说道：“此曲可谓《觅知音》……”

离舞收回远眺的目光，又沉默了好一会儿，“觅知音？好名字……你唱诵的文辞是何名？”

“是一首词，叫《红酥手》……描写了一对情人被迫分开后眷恋之深和相思之切，抒发了作者怨恨愁苦而又难以言状的凄楚痴情。”一帆简单地概述了词的大意。

“这是一个男人的情怀？”离舞若有所思地问道。

“是……这位男子眷恋的女子获悉这首词后，也作了一首同样格调的词。”一帆稍稍停顿了一下，轻声朗诵了起来，“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他们二人最终也未能得偿所愿，是吗？”沉默了几分钟后，离舞幽幽地问道。

“是……都各自成家了，但心心念念的还是彼此的那份眷恋。”一帆说到这里，突然话题一转，“离舞姐姐，我老叔那忽勒的心中也有同样的眷恋。”

“不要提他！”一提起毒帅，离舞的情绪顿时波动起来。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怎样的过往，老叔也不肯说。但是，我看得出，他心中始终有一位难以割舍的人……我想，一定是姐姐你。”

“不可能！他有妻子！”

“哼！那哪里是妻子？分明是仇人，死敌。我遇到老叔的时候，就是被那个仇敌追杀，身负重伤。而老叔，只要伤势稍有好转，便想着前去寻仇，但每一次都是重伤逃命。这样不死不休的关系，能是相爱的夫妻？”毒帅的这段往事，一帆是在毒帅传给他“全息地图”中获悉的，或许是毒帅不小心夹带出来的，但一帆却了解到毒帅深埋心底的那份难以割舍的情结。

“那也是他自找的，害人害己，那忽勒一族人都被他所累。”离舞流露出深深的怨气，“他不但鲁莽，还很蠢！锦林宗强者如林，他一个人硬闯岂不是以卵击石？”越说越激动，“他这个蠢货，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老叔的脾气你最了解了，我是用尽了心思才把他稳住，否则……离舞姐姐，我这次来就是老叔的意思。”一帆没有将毒帅记录在“地图”中的心思全都说出，只点到为止，好让毒帅日后自己去吐露心声。

“你是说，他让你来找我的？”离舞大感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