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以过三日,二哥这几日里总是与我一同用膳,今日照常,却不想我刚坐下。白栀便到了。说有要事相商,二哥看了看我并没什么反应,便邀他一同用膳。
饭终于吃好了,他们说了什么其实我根本也没听。他穿了什么衣服,梳的什么发髻,我亦不知。我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心底庆幸,终于不用再应付我。随后我便回了府邸。可刚出二哥的门,眼眶就又不禁红了起来。
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以前大家还可以说说笑笑一整天,可如今在饭桌上,明明两个人那么近,都不曾有一句言语。罢了,罢了。强求不来的。
今日的寻仙阁热闹极了,听闻有一绝顶杀手前来,苏衍!虽不是十步杀一人,可他的名声可算是人尽皆知。曾扬言杀一狗官,三日必取其性命,吓得那狗官连夜布置,那里里外外安置了不少人手,处处皆为陷阱。请君入瓮。却万万没想到,在第二日就被他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了。那死相可是极为凄惨。
自此他的名声大噪,可今日 这苏衍却是来拍卖自己的。此事一出。有不少人前来。若真能拍下这苏衍,那可是得了一位名将。
这寻仙阁往常拍卖的都是一些物品,这苏衍倒是个有趣的。帷幕拉开了,只见一红衣男子,梳着高高的发髻。拿着折扇,慵懒靠在椅子上,翘起腿,手里还拿着上好的酒酿。那双桃花眼巡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这哪是拍卖, 分明是他的挑选场。
场下的人见状,便纷纷抬价,可这苏衍却像是与他无关。不紧不慢的摇着手中的扇子。站起来说“各位,各位冷静冷静。咳咳,在下要求不多,只有一个。 实不相瞒,前一日着了道,被人种下了同生蛊。我把下蛊之人杀了。此刻,我手里还有一雄蛊。若有人自愿种下此蛊。那我便愿效犬马之力。为君所用。”
此话一出,刚刚抬价的人,瞬间消散。再无一人敢出一声,同生蛊,这可不仅是个毒物,若种下两人便成了一个人,同生同死,悲痛同享。这苏衍的仇家,可数都数不过来,说不准哪天就没了性命。谁又愿意冒这个险。
眼看着无人情愿,苏衍嘲讽一笑,似是再说,皆是一群贪生怕死之辈。
在场之人皆不愿意。可我愿意,“挂花灯。”我不紧不慢的说道。
花灯在寻仙阁则代表可满足拍卖人的一切需求。只愿求得此物。我挂花灯之意,便是在告诉苏衍,我的诚意。
正当众人惊讶之际,令人更惊讶的来了。白栀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他也挂起了花灯,这下真是热闹极了。众人的闲言碎语接踵而来。
“这小公主刚挂起花灯,国师大人就跟上了,这两人如今这都要争?”
“谁说不是呢,这,这可真是出了奇。”
这白栀想干什么,寻仙阁还从未出现过这般状况。早有规矩。若是有一人出了花灯。别人再无拍卖的机会。可白栀此举,实属不像是国师。
“公主,国师来了。”
白栀还未经我允许,便直接进了我的隔间,真是,真是不可理喻。
白栀皱着眉头,“公主此番在做什么?”
果真是质问,从头至尾和我好好说话的次数都不过五次。越想越气,明明已经在躲了,怎么他又紧的贴过来。
“我倒想问国师大人又是在做什么?”虽然心里已经很气,却还是要表现的平静些。“国师大人不会不知道寻仙阁的规矩吧,先挂花灯者,得此物。”
认识他数载,倒是头一回称呼他为国师大人。显然他也愣了一下,随后,便越过我,把帘子拉下。若以往我怕是高兴极了。可如今,……外面人众多,又不知会传成什么样。可能我过于硬气,这是他第六次好好与我讲话。“玉儿,别胡闹,这同生蛊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这苏衍亦是如此。把灯灭了。听话。”
这也是我第一次,他同我好好说话时,我未听,“胡闹?你说我胡闹?呵,你觉得,我此时此刻,在胡闹?国师大人,你看好了,接下来 才是胡闹。”
“你前些日子不还祝我得此良人,琴瑟和鸣? ”我故意把声音抬高足以让下面的人听清。“如今,我遇到了,苏衍便是。我心悦他,亦愿与他同生共死。”
说罢,白栀便上前,两眼微红,不知是不是被我气的。紧紧拽着我的手腕,白栀一向温文尔雅,从不知他力气竟然这么大。
“没想到我苏某即有如此魅力,小娘子,那我便应了你便是。”紧接着苏衍便到我身旁,把白栀隔开。我只觉得一阵桃花香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