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息“对不起”
无限知道这一声对不起,并不是给自己的。他想解释,但是瞥到了玛雅图蓝那把的银蓝色佩剑,正刺在风息胸肋间,藤脉的灵力来源或许是在这把剑上。他担心风息惊异之下,受伤更重,因此仍当着他的“洛竹”,问道:
无限“风息,你信的过我吗?”
风息“我信你。”
不曾犹豫。
无限抬起眼睫帘子,看了他一眼,握住了剑柄,这一剑正靠近心脉处,稍有不慎不对,风息是会丧命的。
无限“……”
无限的手有些抖,握着,却没有动。
风息眼眶仍红着,却忽然笑了:
风息“洛竹。”
无限“……嗯。”
风息“……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无限“……不会。”
风息“我若就要死了,能……能让我抱一抱你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是小心翼翼,眼睛透着湿润的光亮。无限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然而想到风息眼中看到的是另一个人,这种柔软,又立刻凝成了冰。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戏台上无足轻重的丑角,隐没在青衣花旦小生的水袖云罗之后,没有人注意到他。
这一折感人肺腑的曲目里,他是多余的。
又或许唯一的用途,是顶着那张勾画丑陋的脸谱,咧着油墨画成的笑,去衬他人喜怒哀乐,爱恨情愁。
多么可笑。
风息对此却不知道,他看到洛竹眼底的闪烁,还道是洛竹不情愿,立刻说,
风息“就抱一下。一下就好。”
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
无限“其实我……”
风息“什么?”
无限“……算了,没什么。”
他靠了过来,离的不是特别近,恐会动到那柄剑,然后他伸出手,轻轻拢住了风息的肩膀。
他听到风息在他耳边呢喃:
风息“洛竹,谢谢你能醒来,谢谢你在好梦中,还能记得我。”
无限垂下眼帘,睫毛犹如蝴蝶轻扇,而后他淡淡笑了:
无限“不谢。”
顿了顿,又道:
无限“风息。”
风息“嗯?”
无限犹如仍在梦中一般,拥抱着他,抚着他的头发,轻声叹息,
无限“你知不知道,梦若太好,往往并不会是真的?”
他说罢,拥抱也如蜻蜓点水,瞬即离开。
风息抬起眸来,他不是很明白洛竹的意思,只知道这一次小小的拥抱,是洛竹心善,施舍给他的糖果。
酸酸甜甜的,摩擦到舌根时,生起一丝涩。
剑拔出胸膛的瞬间,血花翻飞如同被狂风肆意刮落的茶花。
风息只觉心口剧痛,一瞬间以为自己要死去了,万般不甘交杂于心头,忽然脱口而出:
风息“洛竹,我其实一直都特别xx你。你呢……”
随着佩剑应声落地,藤柳在瞬间散开了,天穹湍流而下的瀑布戛然止息,海牢忽然间重归寂静。
我一直都特别xx你。
你呢……
身体已经到了极限,风息觉得眼前猛地一阵黑。
倒下的瞬间,他被一双染满了鲜血的手接住,倒在了洛竹怀里。不知是不是错觉,风息看到洛竹蹙着薄眉,缓缓闭上眼睛,眸边似有水光滑落。
他仿佛听见洛竹轻轻地说了句:
无限“我也是。”
风息“!”
是幻觉吧,不然为何洛竹神情明明这样难过,却仍答允着他。
无限“我也……xx你。”
意识终于消散,风息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