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地下仓库里,浓厚的血腥味充斥着每一个角落,然而就在这样一个环境里,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这里的一切都打造成了医院的样子,只是常年不见光的原因,倒像废弃久了的病房.
只有心电监护上微弱的曲线显示着这个人还活着.
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响起,由远到近,病床上的人似乎听到了,嘴里发出呜呜的哽咽声.
少年似乎是极喜欢这纯白的颜色,与脏乱血腥的房间里形成极差,白色上衣没有一点褶皱.
他身后的医生也是.
许是少年对床上的人有什么意义,少年到来以后,微弱的曲线竟然开始变得尖锐起来.
少年水澄澄的眸子带着嫌弃看着已经看不清模样的人,“她这回又要多久才能恢复?”
医生回答,“大概还有半个月.”
这已经是极限.
半个月自然是不可能让一个车祸的人彻底恢复,少年的意思是,恢复到能折磨的程度.
医生已经数不清这是一年中的第几次了,第一次是左腿,第二次是右腿,第三四次是左右手.
少年像是有强迫症,每次都要整整齐齐,玩儿得不亦乐乎.
床上的人已经只剩下一个脑袋还完完整整,其他地方血肉模糊,少年知道脑子轻易动不得,于是只能重复一次又一次下半身的折磨.
他第一次到这里的时候都被吓到了,他不敢乱猜,只能按照少年的要求救治,一次又一次.
这个少年是恶魔,医生清楚的知道.
“这么慢呀!”
少年连皱眉都是好看的,“算了算了,就让她再多养几天,死了就不好玩了.”
还是等一个月以后再说吧,马上就要到姐姐的生日了,他得去准备礼物,可不想分心来想这些恶心的东西.
啊,姐姐喜欢什么呢.
要不然送那副画吧.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
再次回到万城已经是一年后,突然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系统告诉我,虽然我现在是金氏唯一的继承人,可是所有掌控权都在金硕珍手里.
说白了,我就是一个傀儡皇帝.
家里的佣人也换了一批,每个人都是陌生的面孔,就连以前照顾我日常起居的阿姨也换了.
我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第一次产生了抗拒.
“怎么不进去?”
停好车后,金硕珍就看见我站在门口迟迟不肯进去的样子,周围的人弯着腰不敢抬头.
我抬眼看向他,“以前的人呢?”
金硕珍怜惜地摸了摸我的头,“那些人都太粗心了,照顾不好我的年年.”
“可是——”
我有些委屈,这又要花时间去熟悉陌生的东西.
我不喜欢我的东西被别人动分毫,哪怕只是一个小物件都不行.
“好了,泰亨已经在家里等着了.”
我惊喜地抬起头,“泰泰?!”
我以为以金硕珍的性子,会把金泰亨送去别的地方,或者眼不见为净,寻个理由将他赶出金家.
金硕珍看着我迫不及待甩开他的手奔向另一个人的时候,沉了脸色.
总是这么不听话.
怎么办好呢.
一众人在得知这个空房子终于要迎来女主人的时候他们是高兴的,好奇的,他们亲眼看见过金硕珍盯着照片的模样.
世间温柔都倾注给了一个人也不为过.
直到某天他们看见温柔儒雅的男人,面无表情开枪的模样.
至今冷汗涔涔.
……
心底的那点不舒服也在看到金泰亨的那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阳光下,似乎长高了长大了的金泰亨背对着我坐在窗边,哼哼哧哧的玩着玩具.
“泰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