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涯中了碎骨掌，匡连海也是才知道。
如今，小林正也已得知了假乌丸和利秀公主之事。当然，从他口中，他们也终于知道假扮乌丸和利秀的人到底是谁。
原来，三年前巨鲸帮请柳生家与伊贺派来训练他们的侍卫，伊贺派只小林正一人到来，柳生家则是但马守带着女儿飘絮和乌丸前来。
那乌丸有一个弟子，听说还出身皇族，尤擅扮女人，后来还做了李天昊的干儿子。
巨鲸帮，其实各大长老都站在李政楷这一边，李政楷虽沉醉书法，可帮中事务若是交由副帮主打理，也不见得会出乱子。
只是，那长老李天昊不同，此人经常以权谋私，野心也大。就因为他是李政楷的叔父，李政楷时时让他七分。
是以，天涯和海棠认为，要除去李天昊，巨鲸帮和朝廷的关系才能得以修补。
可是，问题依旧是那个问题，柳生但马守这一关，不好过。
“好了，事情不能急于一时，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谢谢大嫂。”海棠帮着一起摆盘，顺便问了一句：“对了大嫂，我听人说你出去了一趟，怎么不让大哥陪着你一起？”
“是匡兄弟，他请我帮忙选些东西，我想着不是什么大事，又不累，就没叫天涯。”
“哦，原来是这样……”
这话是随口一问，可话中的主角，次日却出现在了山上，站在了身旁。
说实话，今日他跟着飘絮上山是一时兴起，但是他没想到，今天她会是来祭拜的。
而且好笑的是，她祭拜的人，其实还活着。
笑意忍不住泄出了声，飘絮忍了再忍，实在忍无可忍站了起来，“今天是我姐姐的死忌，你现在就站在她的墓前，能不能放尊重一点？”
匡连海即刻收了笑意，看这姑娘满眼怒意，突然觉得玩笑来得有些大了。可一时之间，他又觉得真有些不好直言。
“可你姐姐，真的葬在这里？”
“这是姐姐的衣冠冢，我和父亲一起立的。”飘絮又重新蹲下身，继续叠着手里的千羽纸鹤。
“你父亲？他真会愿意为你姐姐立冢？”
闻言飘絮手中的动作一顿，但片刻又如常道：“关你什么事？”
父亲，当然不愿意的，这个衣冠冢，是她求来的。每年姐姐的死祭，父亲都绝不会来。
其实这块孤零零的木碑四周已经挂了许多的千羽纸鹤，匡连海捏住了其中一只放在手里，“这个纸鹤有什么寓意么？”
“这是姐姐生前最喜欢叠的纸鹤。姐姐常说，千羽鹤会把纯洁的灵魂送到最美丽的地方，在那里，没有斗争、仇恨，只有爱，那里就是净土。”
说着，她已把一包千羽纸鹤撒在火中。
火光突起，大风吹起，很美。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姐姐还活着呢？”
“会吗？”飘絮反问。“被父亲的刀刺中，姐姐真的还有可能活下来吗？”她曾想过的，可又知道那时奢望。
“说不定呢。”匡连海笑意清淡，环臂而抱，就这样看着她，“你这么在乎你姐姐，她要是还在，你应该会很开心吧。”
“或许会吧。”或许是今日说的话有些多了，所以飘絮不介意多说一些。“其实，我一直都很羡慕姐姐。不只是羡慕，甚至可以说是嫉妒。”
“为什么？”
飘絮看着他，突然笑了。
“父亲从小就很疼惜我和姐姐，我们想要什么他就给我们买什么，姐姐对我也是避让三分，我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大家都说我很幸福，可我却感觉不到。我总是觉得，生命里应该缺少点什么，那才是幸福。”
匡连海没有说话，就这样安静地听着。
“直到有一天，姐姐告诉我，她和段天涯之间的感情。姐姐那天笑得好甜、好甜，我看到她那个样子，我知道，那就是幸福的滋味，姐姐的样子就是真正的幸福，这是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以后也不会有这样一种感受。”
“为什么？”
是同样的问题，可问的却不是同一个问题。
“没有为什么。”她，有选择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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