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匡兄，你们怎么能放他走呢？”
段天涯抿唇道：“乘人之危，不是我们护龙山庄做的事。”
“我不会杀他。”匡连海更是简洁，说完更是转身便走，“事情结束了，我还有事要做，诸位再会。”
“你……”海棠叹气，又看向天涯，“大哥，放虎归山，终成他朝之患啊。”
“我已经决定了。”
“你什么都像义父，唯一不像的就是比他仁慈。”
几人说话间，李政楷也已跟了出来，自然是好一番悔疚，也感谢海棠等人的协助，让巨鲸帮得以扫除奸党，恢复安定。
不过，巨鲸帮之事了了，柳生但马守这里，却还没过。
匡连海从里面出来后，不用多费力气就发现了身后的小尾巴。
他知道是谁，所以停下了脚步。
“出来吧。”
“你怎么知道是我？”
“除了你，还有谁会特地跟着我？”匡连海叹了口气，“趁着这会儿你爹不得空，你不是应该去看看你姐姐是否痊愈么，怎么会来这里？”
“我刚才去看过姐姐了，想来这里看看你们怎么样了。”
“很好，事情都解决了，不过你爹应该气得有些狠。”
闻言飘絮低下头不说话。
这件事情，的确是她没有听爹的话。可，谁让她想帮的人，全部站在爹的对面……
见状匡连海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无声一叹，轻声提醒她：“黄昏要到了，你该回去了。”
是啊，黄昏要到了，她该回去了。但其实，就算回去迟了，父亲也是知道她去了哪里，只是会更生气罢了。
不过她还是回去了。
暮色降临之时，她到了。
只是，触目所及，全都是切腹而死的武士。待飘絮匆匆跑进堂屋，就连她的父亲也已准备好了要切腹自尽。
“父亲，你们为什么要切腹？”
“任务失败，是我们最大的耻辱，我也无脸回去见将军，只有切腹才能洗清耻辱。”
飘絮跪倒在但马守面前，“父亲，是女儿不孝，女儿只是不想……”
“我明白，你和你姐姐一样，爱上了汉人，宁愿与为父作对。我柳生但马守教子无方，落到现在这个下场，我无话可说。”
“父亲，女儿知错了，求父亲不要切腹。”
“混账！你要我回东瀛被人耻笑吗？即使我可以不要脸，但绝不能丢柳生家的脸。我的追求与梦想，在这次失败之后，已经全完了。我只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此事不是别的，柳生但马守让飘絮监斩，助他切腹。可是，飘絮又怎么做得到呢？她哭成了泪人，宁可答应父亲任何要求，只求父亲不要切腹。
所以，她在但马守目睹之下，割手起誓：“我柳生飘絮对天起誓，只要是父亲不切腹，我愿意听从父亲对我的一切指令。无论父亲有什么样的要求，我都会按照父亲的要求去做。”
誓言立了，飘絮也终于知道了一些事情。而父亲让她去做的第一件事，是拿到三步去功散的解药。
明明才过了三日，飘絮却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便是对着姐姐，也全无柔和之意。
“拿解药来。”
闻言海棠有些抗拒，“是给你爹用啊？”
“我花了三天时间，才令父亲打消了切腹的念头，我要让他尽快恢复功力。”
雪姬闻言一滞，段天涯扶住她，问道：“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有，只怕你们不答应。”
“只要不违忠义，其他我都可以答应。”
“好，等我把解药给爹拿回去之后，今日黄昏，在那座山上，你和匡连海，与爹决一死战。”
闻言天涯还未答应，海棠已急道：““大哥，别相信她，败军之将，何必同他逞匹夫之勇？”
“父亲就非要和天涯一战吗？”
“他认为，只有他的血，或者是段天涯和匡连海的血，才能洗清他的耻辱。”从头到尾，飘絮神色不曾变过，雪姬看得心疼。
小林正提醒：“但马守恢复十成功力的话，师兄，你和匡连海加起来逗不一定打得过。”
“我接受。”天涯已一声应下，“海棠，把解药给他。”
“大哥！”海棠有心想不给，可最终还是给了。
“匡兄那边……”
“话我自然会带到。”
“好。”段天涯道：“这一战，是我跟柳生先生个人荣辱之战，跟护龙山庄、巨鲸帮还有柳生新阴派都没有关系。飘絮，你告诉你爹，太阳下山之前，我会在约好的地方等他。”
“好，最好如此。”
话已有应，飘絮拿着解药转身就走，她身后还有海棠的着急之音：“大哥，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但是我和大嫂要一起去，免得你被暗算。”
还有小林正，“我也去……”
剩下的，飘絮也没有心思去听了，她看见他了。
就像前日夜里一样，他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他的神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应了一句：“我会去的。”
“不怕吗？”
“怕，但也要去。”从他答应她的时候他就知道，柳生但马守总要面对的，只是不知道会这么快。
而且……匡连海叹了口气，“我昨日，发现你们的住所走了一个人。”
闻言飘絮微滞，猛然抬头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但，她的反应已说明了很多问题。不过，他没有再继续说什么猜测之语，只是告诉她：“其实，你可以试着信我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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