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曹公公知道朱无视这老小子老奸巨猾,善于用计,如今尚未摸清对方底蕴,他不欲与之交锋。
奈何,话不过才说上一小会儿,他那干儿子小幺子就来报他,说是东厂的马房失火了。
近些时日,东厂已是好几个地方失火了,曹正淳自然是对着小幺子好一通脾气。
不过,等他知道原是云罗因太思念成是非,这才天天在皇宫内四处闹事,找太监出气,叫小太监来烧东厂之后,顿时便计上心头。
这一次,曹公公决定一石二鸟,不单要向云罗报复,且要借云罗之手,加害朱铁胆!
是以,这云罗郡主当夜便被曹正淳一状告到了皇上面前,说她指使小太监烧了东厂的卷宗室。
东厂的卷宗室内卷宗万千,当然是烧不得的!云罗不知道什么卷宗室,小太监当然也没那个胆子去那样戒备森严的地方纵火,只是云罗的确是让小太监去烧东厂,简直百口莫辩……
好在,事发之时皇帝就已命人去请铁胆神侯,神侯也及时赶到替郡主解围,没让她真被曹正淳给收监。
但,一计不成还有一计。
被曹正淳算计了一通,云罗自然更为讨厌小太监。所以,她回寝宫之后,见到小幺子送御膳来,干脆就故意挑刺,将所有饭菜都倒向他的脸上。
只是,云罗不知这小幺子乃是曹正淳的义子,背后更是有干爹亲自指点,根本不将这些羞辱放在眼里,反倒是一副默默承受的模样,更是扮作十分了解郡主的心事的样子,藉此博取郡主的信任。
更甚者,小幺子趁云罗不察,将她的丫鬟小奴给迷晕了勒住嘴绑在了房里,又假称小奴突然患病,趁机待在了云罗郡主身边。
然后么……云罗不虞有诈,听从了小幺子的献计,女扮男装带着小幺子溜出宫,去了赌坊欲找成是非。
当然了,成是非又不在京城,她当然找不到成是非,只找到一个假称知道成是非下落的张老三。
张老三么,他根本就不知道成是非去哪儿了,可这不妨碍他知道云罗郡主有钱,所以故意将人带进赌坊下注啊!
赌坊呢,大的赌局用的金子。
云罗身上又不会带金子,小幺子也没有,所以云罗只好把她的随身带着的“人鱼小明珠”作赌注。
明珠自是珍贵无比,以至于郡主斗蛐蛐赢了,却也差点儿被人抢走了明珠。
不过,就算明珠没被抢走,也在多人争抢之时弹出了窗外。待云罗追截上前之时,人鱼小明珠已落入了守株待兔的曹正淳曹公公手里。
这下好了,曹正淳不仅不归还人鱼小明珠,还故意将女扮男装的云罗押回了天牢,声称要查证其郡主的身份。
关了郡主,这当然还不够。
都说最了解你的人不一定是你最亲的人,但一定有你的仇人!这话放在曹公公和铁胆神侯身上,那是一点儿也不假。
曹公公知道,朱铁胆苦寻“天香豆蔻”二十年而不得,所以命人给神侯传了信,说是这人鱼小明珠里藏有天香豆蔻,又命人假扮天下第一老实人加你明珠送到了上官海棠手中。
这人鱼小明珠,云罗可是口口声声太后所赐,乃是国宝。国宝,不可随意销毁,如若不然,可是要杀头的!
曹公公都想好了,假若神侯将明珠据为己有,他便可向皇上告神侯一状,指责神侯私藏国宝,罪可致死。
但很可惜,神侯同样了解他这个敌人,所以识穿了阴谋,又派一刀到天牢之中,杀了送毒药欲毒郡主的小幺子,也将云罗郡主营救回了护龙山庄。
“谢皇叔救命之恩。”
“郡主不必多礼。”
“义父,海棠一时大意,让假扮扁鹊的人逃走,请义父降罪。”
“海棠,这件事不能全怪你,是对方的阴谋布置甚为周密。如果不是我机警,及时揭穿,我想郡主同我早就遭遇毒手了。”
云罗好奇心又上来了,“皇叔,那你是怎么揭穿的?”
“这张传信的牛皮纸是陕西所做,而且可以指出以纸上面的墨是苏州的顶墨,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是写字用的笔……”
“但是皇叔,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怎么知道是哪里的笔?”
“这些字的笔锋顿利,开叉,一看就知道是什么笔。”
“那是哪里的笔?”
“是大内御书房的羊乳毛笔,只有大内才有。”
闻言大殿之人其他人皆是一惊,云罗更是震惊,“大内的笔啊?”
神侯问她:“除了皇上之外,还有谁可以偷用?”
这么一说云罗立即明白了,“一定是曹阉狗!”
“本王估计,他一定会派人去天下第一庄,所以立刻通知海棠将来人杀了。曹贼有个手下叫千面郎君,精于易容之术,同江湖上易于杀人的杀手杀无赦齐名,假扮扁鹊的人一定是他。”
“那么义父,”海棠问道:“这颗人鱼小明珠如何定夺?”
“交还给云罗郡主。”朱无视板着脸训道:“这颗明珠是太后所赐,以后不可随意带出宫或者任意变卖。”
“我知道错了。”云罗尚且不服,“不然我马上赶回去,跟太后还有皇兄告那曹阉狗一状!”
“你告他什么?下毒?夺珠?有证据吗?”
云罗讪讪摇头,她听信了小幺子的话,是偷偷溜出宫的,还穿的男装,根本就拿不出证据。
神侯不再理她,转头又问:“一刀,你杀了曹贼的义子小幺子?”
“是。”
“这下,我们跟东厂的恩怨,结得更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