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什么意思？”秀珠没伸手接盒子，已经敏锐察觉到了他这话里透露出来的不同寻常。
“这次，是真的恭喜了，你大哥要升职了。”
秀珠沉默了。
大哥要升职，必须先把金伯伯拉下马。而好巧，前不久金凤举才被抓了进去，虽然现在已经没事了，但……
“白先生与国外有联系，又在德国留过学。虽然冒昧，但我的人打听到点儿消息。”
“什么消息？”他既然特地提了，秀珠就明白了，这消息应该是和她有关的。
徐伯钧答非所问：“国内这些年形势不大太平，你想去德国吗？”
白秀珠皱眉，刚想刺他两句，可突然她就想明白了，神情顿时有些懵怔，“大哥想把我嫁去德国？”
都不用问嫁的是谁，德国那么远，总逃不掉是跟大哥留学认识的人有关。虽然猜忌，可秀珠很难不去想，大哥选定的人是不是对他在国内争夺总理的位置有帮助……
她一直坐在椅子上不说话，徐伯钧忍不住叹了口气，几乎是单膝跪地在她面前，又将手里的盒子放到她怀里，“虽然你我拢共未曾见过几面，可伯钧求娶，悉数出自真心，就是不知道，秀珠小姐，愿意嫁否？”
秀珠一怔，对上他的眼睛，没有发现其他，只有询问和认真。她无意识地抓紧手里的盒子，“那我问你，我要是嫁给你，你以后会娶姨太太吗？”
徐伯钧不禁笑了一声，“三妻四妾，伯钧无福消受，只愿娶一真心人，能与之守望相助，这便够了。”
他若是想三妻四妾，父母便不用一直操心他的婚事了，他更不需亲自往南京走这两回，只要想办法将上海有钱有粮人家的女儿都娶了不就够了？
徐伯钧向来以为，女人多了，那是自找麻烦，不是助力。
他可不是自找麻烦的人。
“好。”秀珠定定地看着他，“虽然我现在还没有爱上你，可是，你想娶我，我答应了。”
她承认，她对他的确是喜欢的，这份喜欢来得有些顺理成章却又有些说不出来的奇妙，但，真的不至于爱上。
起码，她是吃过教训的人，总要长些记性，不会再轻易地交心出去。
“没关系。”这话徐伯钧倒是说得自信非凡：“伯钧的夫人，日后心里自然只会有一人。”
他起身，坐在了她身边，眸底笑意不改，“可要现在打开看看。”
“你等等。”秀珠把盒子还给他站了起来，“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取个东西。”
那东西不是别的，就是上次她去商场买的那个。
“这个，送给你。”
“给我的？”徐伯钧着实是惊喜的，“我能打开吗？”
“那你打开呀。”
“这是……”他从盒子里拿出那只玉制的小乌龟，笑着询问：“有什么寓意吗？”
秀珠挑眉，“你不觉得我是在骂你？”
“我倒觉得，你是在祝我长寿。”
“嗯。”她满意地点头，“好吧，你猜对了。”秀珠也不介意告诉他，“我看这小乌龟蛮可爱的，所以买了一对儿，正好多出来的这只就送你了。”
“真的是多出来的？”
她偏头笑而不语，从他手里拿回了刚才的盒子打开，微微惊讶。
盒子里的，是一把小巧的枪。
“以后在上海，如果哪一天乱起来，纵然我有信心能护住你，却也怕鞭长莫及。所以，伯钧在这里郑重问小姐一句，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秀珠的指尖从枪口划过，“我要是说不愿意，你真的就不娶我了？”
徐伯钧笑而不答。
不娶，怎么可能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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