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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指婚

云凤嫡女

摘星阁守卫森严,为了以防万一,城主还专门拨了一批灵师看守。庆云深知以自己的灵力单枪匹马闯入摘星阁根本是自不量力。

离嘉月十八岁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她暂时还是安全的。这事还要仔细安排,从长计议。

三天后,煜城最盛大的传统节日——赤焰节。

或许是城主谋划十几年的事情终于有了着落,他显得异常高兴。这次赤焰节比往年都要隆重。遍及风云大陆的煜城势力纷纷燃起煜城标志的红色烟火。一时间,风云大陆像是一片红色的海洋,无人不言壮观。

街上门庭若市,许多灵师纷纷表演起自己的拿手绝技:有的用灵力真身舞起剑,引得一众围观者拍手叫好。有的灵师灵力显形,变成火狮张牙舞爪地扑向一个小孩,待那小孩吓的屁滚尿流,连手里的糖葫芦都飞出去,火狮才陡然消失——原来是个恶作剧。

这时,看热闹的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了。

煜城王宫,朝阳殿内金樽清酒,玉盘珍馐。城主坐在雕龙宝座上面带笑意,一贯以黑衣示人的他今日也换上了赤色金丝龙袍,头戴金色发冠。坐在他左右的城主夫人与阮夫人,也身着华服,打扮华贵。

座下歌舞升平,一众美人柔若无骨,步步生莲;乐声悠扬,回旋于宫殿,又传入云边。

一曲终了,城主示意乐师舞姬先退下。一些灵师和煜城权贵紧紧地盯着舞姬,意犹未尽地讨论哪个身段更柔美些。

城主向座下扫视一周,才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找到庆云。他皱了皱眉,对庆云坐在如此隐蔽的地方很不满意。随后他开口:“庆云。”

庆云对美人没什么兴趣,整场宴会神游天外;被城主一叫,他一个激灵,马上站起来回应:“父亲,何事?”

“庆云今年也有二十四岁了吧;之前你帮为父做事也不在煜城,一直没来得及娶妻,为父想不能再耽误你了。在坐的官家小姐都是煜城最好的姑娘,你看哪个合你心意?”

各位小姐一听这话,双眼都放亮了。这可是煜城少主啊,再过些年就是城主了,要是做了他的正妻,以后岂不是煜城的城主夫人了?

座下的人轰然议论起来,心思各异;少主要娶妻?怎么之前没听到一点儿消息。

官家小姐们也一个个面色桃红,已经有小姐忍不住向庆云暗送秋波了。

“回父亲,庆云暂未考虑娶亲。”

“我看姜大灵师的嫡女姜秋月就不错。”城主像没听见似的,继续说。

被点到名字的姜秋月小脸微红,站起来向城主和庆云行礼,感受着周围官家小姐嫉妒的眼神,心里有些小骄傲;姜家是煜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她爹也是灵力高强,是城主大人的左膀右臂,她的尊贵自然是其他小姐不能比的。

姜大灵师也恭敬地起身,明明喜笑颜开的,偏要做出一副谦虚的样子:“城主,小女娇蛮,怕是配不上……”

“欸。”城主抬手制止姜大灵师。

“姜大灵师不必谦虚,本城主对姜小姐早有了解,对她十分满意。”

庆云原以为父亲只是随便一说,现在听起来真有为他指婚的意思,表情也不再淡然:“父亲,儿子不想娶妻!”

城主转头询问城主夫人:“夫人以为如何。”

城主夫人担忧地看了儿子一眼,轻声说:“一切听夫君的安排。”

阮夫人嘴角挂着浅笑,饶有兴趣地看着。

“父亲,儿子不想娶亲,儿子不会娶姜秋月的!”

姜秋月闻言露出受伤的表情,她听见有人小声议论:“是姜大灵师的女儿又如何,少主还不是照样看不上。”

“是啊,瞧她刚才得意的样子,还真以为自己高不可攀了?”

“煜城的青年才俊都以少主为榜样,她被少主嫌弃了,这下看还有谁愿意娶她。”

官家小姐们笑了。

姜大灵师的脸色也难看起来:“少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大灵师,姜小姐是个好姑娘,可我暂时不想娶妻。”庆云恭敬地对姜大灵师行礼,姜大灵师冷哼一声。

“放肆!”城主呵斥道,“那你何时想娶妻?姜小姐蕙质兰心,定能成为你的贤内助,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庆云一时哑口无言,他怎么回答,当着整个煜城权贵的面说他有喜欢的女孩吗?那样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那就这么定了,半月后,就是我儿与姜家小姐姜秋月的大婚之日,届时欢迎各位。”城主一声令下,就决定了庆云和姜秋月的婚事,不等庆云说什么,城主便甩袍离开宴席。

在场的人原本打算看一场热闹,没想到少主娶妻这种大事这么快就被决定了。

刚刚嘲讽姜秋月的人立刻涌上来对姜家父女说着恭喜的话,心里暗想姜家如今的荣耀可是无人能及啊,以后可要多多结交了。

另有不少人围着庆云恭喜他好事将近,可庆云脸色苍白,呆滞地站在原地。人们自顾说着,很快也觉得无趣,各自散去了。

庆云浑浑噩噩的离开朝阳殿,只因为父亲满意那个姜家的什么嫡小姐,他甚至没有见过几次,就要娶她为妻了?可笑,可笑!他堂堂煜城少主,娶妻都不能自己选择吗?

他又想起嘉月,苦笑一声,望着摘星阁的方向,眼里充满痛苦。

“阿云。”城主夫人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庆云身后,关切地看着他。

“母亲,您来了!您是知道的,我不喜欢那个姜小姐,我不想娶她!”庆云收回目光,看着城主夫人,期望能从母亲那儿得到一点理解和安慰。

“那你想娶谁?”城主夫人叹了口气,“云凤嫡公主?阿云,你死心吧,你们不可能的。秋月也是自小在我眼前长大的,她是个好姑娘……你娶了她又何妨?”

“母亲,连你也觉得我娶姜秋月是最合适的吗?”庆云问,“我会去找父亲说个清楚!”言罢,庆云灵术一现,消失了。

得知城主今夜留宿在摘星阁,庆云马上赶过来,恰巧遇见阮夫人的侍女——绿萝。

“见过少主。”绿萝虽然行了礼,但态度并不恭敬,“少主有什么事情明日再来吧,夫人和城主已经歇下了。”

“我要见父亲。”庆云沉声说。

“少主,这么晚了您还是别来打扰了,城主不会见您的。”

“我说我要见父亲!”庆云冰冷的眸子盯着她,“给我传报。”

绿萝不情愿的进了屋子,过了很久才出来,明显趾高气昂起来:“城主让您在这儿跪着,什么时候他想见您了,您才能进去。”

庆云二话不说弯下双膝,腰背挺得直直的。绿萝看了他一眼,做自己的事去了。

一夜的雨,庆云面前的门,也没有打开过。

……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腾云殿了,他脸色苍白,抬手揉了揉自己发涨的太阳穴,挣扎着想要起来,身上像灌了铅似的。

“快躺着吧。”见他的举动,身旁的城主夫人赶紧制止了他。

庆云想说话,嗓子里也像塞了什么东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身上本来就带着伤,又淋了一夜的雨;被送回来的时候身上烫的怕人……唉,阿云,你这又是何苦呢,听你父亲的话,你违背不了他的。”城主夫人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导;庆云看着一处白玉月亮摆件出神,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一个小侍女匆匆跑进来,对城主夫人耳语了一番,城主夫人忙站起来:“快,快请进来。”庆云闻声看去,一个身穿粉色罗裙的女孩走进来——是姜秋月。

姜秋月快速瞧了庆云一眼,秀美的脸上浮出一抹晕红,然后向城主夫人问好。城主夫人对她倒是喜欢,握着她的手嘘寒问暖了一番;随后别有深意地看了庆云一眼,带着侍女出去了。

和一个女孩待在一间屋子里,让庆云感到分外不适,明明和嘉月在一起就不会这么难受,庆云暗暗地想。姜秋月不知从哪儿搬来一张凳子,坐在庆云床前。

“你来干什么?”嗓子还是很沙哑,但听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是城主伯伯让我来照顾你的。”姜秋月回答着,“昨天见你还好好的,怎么病了?”然后她突然用手摸摸庆云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松了口气。姜秋月大胆的举动让庆云眉间染上一层薄怒。

他的声音也染上一丝怒意:“趁我没把你丢出去,自己出去!”

姜秋月被他吓住了,坐在凳子上没有动,过了一会儿才红了眼眶。小姑娘也是被众星捧月着长大的,自然受不了这种对待,但她忍着没哭,“你讨厌的话,我不碰你就是了,你别赶我出去,我要是出去了,怎么和城主伯伯还有我父亲交代啊。”

她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不喜欢我你找城主伯伯说去,冲女孩子发什么脾气。”

昨晚母亲告诉她,煜城的少主傅庆云是个谦谦君子,她一边听,一边想着在宴会上见到庆云丰朗俊逸的模样,不由得动了心。可是今天还没说两句话,就对她横眉冷对的,算什么谦谦君子。

姜秋月越想越委屈,眼泪几乎在眼眶里打转。庆云背对着她的身体有一丝僵硬,也没再说赶她出去的话。小姑娘自顾自地难过了一会儿,很快又满血复活,问庆云可不可以参观他的屋子。

庆云答应了,姜秋月才欢快地在屋里转悠起来,摸摸这个,碰碰那个,看上去倒是挺高兴的。庆云听着她发出的声音,闭上眼睛又睁开,心里烦躁得很。

过了一会儿,城主夫人又差人送了药来,姜秋月从侍女手里端过药碗,自告奋勇要给庆云喂药,侍女见状,羡慕地说:“少主和姜小姐感情真好。”不等二人回答,小侍女便匆匆离开,估计是不想打扰。

庆云拧起眉,又要发怒,他想自己坐起来喝药,又头重脚轻的。姜秋月端着药碗坐在一旁小声说:“你现在生病了,就让我喂你吧,这样我待会儿回去,父亲问起来我也好交代。”

得到默许,姜秋月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药,她也是第一次照顾别人,生疏地放在嘴边仔细吹着,等温度适宜了才送到庆云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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