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年初见你的时候 我也不过弱冠之年
你抱着胡先生手上的三弦
眼睛一动不动 看见我也是那般入神
后来才知道 你这小孩
那眼里是对喜欢的所溯依恋
这三书六礼 八抬大轿的喜欢 我给不起啊
那我们就借着满堂席座 得拜这高堂之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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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良之间的情感,不是郭于的风霜雨雪,不是饼四的轰轰烈烈,不是九辫儿的生死之交,不是龄龙的大胆张扬,不是祥林的兄友弟恭。他们之间就像溪水细流,不经意间入了心。十七岁到二十七岁,从周航到周九良,身边只有孟鹤堂;当旁人都在换搭档时,只有孟鹤堂身边那人,从周航变成了周九良。
周九良轻笑,眼底却是化不开的苦涩。
忘记了这是哪位才华横溢的粉丝对他和孟鹤堂的评价。就连张鹤伦那个创作鬼才看到都拍手叫绝。
也许在旁人眼里,他们的的确确是这样。
可是周航变成周九良,心里只有你个孟鹤堂。
是当初睁大眼睛看他演出背贯的孟鹤堂,是大包小包亲自来问他愿不愿意跟他搭档的孟鹤堂,是照顾他起居无微不至的孟鹤堂,是严厉又温和地帮他一点点积累经验的孟鹤堂。
更是与他携手一起成名成腕成角儿的孟鹤堂啊。
周九良以为他承认两人的身份了,以为孟鹤堂看得到他的真心并且也不畏世俗流言蜚语,要坚定携手,陪他走过十年再十年了。
只不过,这些都是他以为。
平平淡淡的生活还在继续。
然后,孟鹤堂结婚了。
那个女孩子经常来德云社,大家都认识,温柔善良,笑起来还有两只可爱的小酒窝。
周九良永远都忘不了那天。
那天西装革履的孟鹤堂拉着那个女孩子,在小公寓求了婚,和刚从后台回来的周九良撞了个满怀。
周九良几乎忘了当时他是怎么僵着身子还笑那么开心祝福他们的,只记得那天风很大,也很凉,冲出去的时候风儿卷着肆意横流的泪水似乎要把脸割开一般。
然后呢……
然后呢……
周九良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像条快死的鱼一般挣扎。
然后呢?
然后再回忆回忆,他是怎么答应了孟鹤堂的邀请,去他的婚礼上做了伴郎还喝了喜酒吃了喜糖?
拼命摇摇头,周九良烦躁地皱起了眉。察觉到屋子灯光昏暗了不少,周九良伸手把旁边的手机拿来,看了一眼时间。
嚯,已经五点半了,过这么快。
翻身起身,换下身上颇有些汗津津的衣服,整理衣襟时周九良瞥了一眼窗外。落叶已经铺满了地,却也并非刚刚开始。秋风已经带了丝丝凉意,一切都征兆着,冬天快来了。
马上立冬了。
不知不觉,他来德云社已经四个月了。
和孟鹤堂相处也四个月了。
周九良笑笑,想起方才那人的狼狈模样,心里的烦躁也消了几分。推门出去,那人还把自己关在卧室。周九良也不敲门,进了厨房做了两碗葱油面,一切收拾妥当才敲响孟鹤堂的房门。
“孟哥,孟哥?吃饭了。”
房门打开,满目笑意的周九良对上的却是孟鹤堂的泪眼。
孟鹤堂爱哭,他是知道的。
上辈子“在一起”后,孟鹤堂每每有了委屈都会窝在周九良怀里絮絮叨叨,一般是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队里队员犯错了,哭;上场口误了笑场了,哭;被师父或者栾哥说了,哭……
德云社都知道,孟鹤堂一哭,除了周九良没人哄得好,尽管周九良是个嘴笨的直男。
周九良一时愣了,只是呆呆看着孟鹤堂泛红的眼眶,不知道该干什么。
反倒是孟鹤堂大方,仰着脸毫不在意地冲他笑,像以往那样:“饿了吧?哥给你做饭……”
周九良怎么可能听不出他的鼻音。可见孟鹤堂不愿意提及,他也不好去主动问。扯扯嘴角,周九良拉着孟鹤堂到餐桌前,仰脸朝他骄傲地笑:“你看!”
桌子上两只碗里是细细的面,还撒了翠绿的葱花,在微冷的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香。
“你做的?”孟鹤堂有点讶异。
四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每每都是他给小孩儿做饭,他不在家小孩儿干脆不吃。别说小孩儿做饭给他吃了,就连切个菜都握不动刀。
可是这面?
孟鹤堂狐疑地看着周九良,周九良伸手挠挠头,故作憨态:“之前在家师娘教的……孟哥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孟鹤堂看着面前这张脸,心里愈发发酸。咽下一口葱油面,看着等待表扬的小孩儿,孟鹤堂努力笑着表扬:“很好吃。”
的确很好吃啊。
一顿饭两人虽都没有提起刚刚的事,孟鹤堂却总觉得一股尴尬蔓延在两人之间。飞快扒着碗里的面条,刚放下碗,孟鹤堂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栾云平。
孟鹤堂紧了紧眉,还是接了起来。
“喂,栾哥。”
“哎,小孟,在家吗?”
“在家,有事您说。”
“带着周航来玫瑰园,有事儿商量,记得一定要带着周航啊。”
孟鹤堂打电话的间隙回身看周九良,周九良正盯着面前空空的面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人进门直奔书房。
“来了?坐。”于谦依旧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伸手招呼着两人。郭德纲坐上首,栾云平则翻看着手上的几张纸。
向几人打了招呼后,周九良识相地站在了孟鹤堂身后。
毕竟这时候还没有拜师,孟鹤堂依旧是孟老师,规矩是一定要守的。
看了看栾云平手上的纸,周九良似乎想起了什么般唇角一扬。
这,是那场主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