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年初见你的时候 我也不过弱冠之年
你抱着胡先生手上的三弦
眼睛一动不动 看见我也是那般入神
后来才知道 你这小孩
那眼里是对喜欢的所溯依恋
这三书六礼 八抬大轿的喜欢 我给不起啊
那我们就借着满堂席座 得拜这高堂之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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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待孟鹤堂坐定，栾云平立刻开了口：“小孟儿，师父大爷大后天要去大理演出，带着你去主持……”
孟鹤堂不是第一次跟于谦出去演出，但每次都是在后台照看着，如今是第一次主持。按郭德纲的话来说，上台的机会多了，放的开了，自然而然表演风格就会提升一个档次。
孟鹤堂尚是学徒，有这样的机会实属难得，所以他也愈发珍惜。
可是这次，孟鹤堂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拒绝。
因为他知道，这种事情师父大爷是不会带周九良的。目前德云社生意并不好做，自己找买卖的情况下多带一个人就多花一个人的钱。
孟鹤堂还没开口，栾云平又接着说：“我同师父大爷商议了，明儿走，四天后回，这几天把周航送去胡先生那儿，日常还是去后台学习。小孟你说呢？”
孟鹤堂飞快回头寻找周九良的目光，如愿四目相对后，孟鹤堂皱着眉不说话。周九良知道他不愿意，但师哥不开口，自己是没资格开口的。
毕竟，周九良也不想让他去。
遥想起当年孟鹤堂的第一次主持，周九良简直可以笑到没气。
毕竟是第一次主持，极少上台的孟鹤堂难免紧张。这不，第一场郭德纲于谦的相声，硬生生报成了于枪。
于谦：？？？
每次出事故都幸灾乐祸的于大爷终于笑不出来。反倒是郭德纲笑得无比开怀。
第一次就失误的孟鹤堂愈发紧张，有些磕磕巴巴却也还算完整。郭德纲见状宽慰道：“其实你可以试着在台上抖几个包袱，我和你干爹平常教你的都能用。”
可惜郭德纲不知道，坐车路途漫长无聊，孟鹤堂把他三场演出的活儿看了不下十遍。
于是上台就腿抖的孟鹤堂脑子一抽，成功把郭德纲下一场的包袱翻了个遍。
郭德纲：？？？
郭德纲黑着脸和于谦上了台。
这件事后来经常被高峰当笑话调侃，而后来才得知的周九良无比懊悔当年没争取争取，去看看孟鹤堂现场版翻车。
孟鹤堂舔舔嘴唇，犹犹豫豫地看着于谦：“我……我……”
“不必不放心，周航也是好久没和他师父一起住了，也就几天，耽搁不了多少。”于谦看出自己干儿子不放心周航，笑着宽慰。
“你说呢？”郭德纲眼瞅向周九良。
周九良从孟鹤堂身后绕出来：“郭老师、于老师，很巧，我师父要带我，同您二位去一个地儿。”
孟鹤堂诧异抬头，对上了周九良的眸子。周九良则微微一笑。
会一起的。
既然说了是师父带着去，周九良就不好同孟鹤堂一起坐于谦的车。拎着行李包哼着歌儿，周九良一屁股坐上了胡子义的车。
可是胡子义就没那么高兴了。
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这小子是有了搭档忘了爹。郭德纲于谦跑那大老远去演出，甭说这一路上的油费，那儿条件没有这儿好，去那还没事儿干，不是遭罪是什么！？
胡子义从后视镜里瞟周九良一眼，冷哼一声发动了车子。周九良冲胡子义眨眨眼，毫不客气的抓过他杯子喝了一大口水。
“啧啧……师父，这茶给我点儿呗。”
“浪费。”
“……”
周九良咂咂嘴笑起来，一点儿也不尴尬：“嘿嘿，师父您真好。”
“滚蛋。”
“……”
没法聊了。周九良知道，一向不爱出门不爱露面不爱与人打交道的胡子义现在很暴躁，也识趣地不再说什么。
一路就这么沉默着，周九良也不知还有多远。突然想到什么，他复又把脑袋伸到前头：“师父，我跟郭老师他们说的都是您带我来看演出，您可别说漏了。在那边儿您也有人脉吧？反正……假装一下被邀请莫得问题？”
周九良歪头等着胡子义再来一句“滚蛋”，却迟迟不见他开口，只看他眼中的冷清越来越浓烈。
“师父？”周九良试探地唤。
“这才几天就巴不得时时刻刻一起了？”
胡子义讥讽尖酸的语气传入耳中，周九良一愣。
巴不得时时刻刻一起？
不给周九良辩解的机会，胡子义继续说道：“入了德云社可是比弹弦子有前途多了，日日大商演小剧场的，”顿了顿，道，“我可算明白你当初在传习社是为哪般了。”
为哪般？
在周九良的印象里，胡子义从没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还是以这种语气，跟他最宠爱的小徒弟周航说。
周九良愣了，盯着胡子义嘴角的冷笑，半晌才反应过来那个“为哪般”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说他在于谦高峰面前展示是为了进德云社吧。
周九良微微低头，眼里那点儿活泼尽收。往后靠在抱枕上，周九良两手交握，足足等到胡子义瞄他才开口。
他知道胡子义不是故意要这么说，只是一时恼怒上了头才口不择言，或者是为了激他才故意这么说。
“师父，您信我吗？”
胡子义没想到周九良会不答反问。攥了攥方向盘，他冷哼一声不搭腔，搞得周九良哭笑不得。
“师父，我如此做，有我自己的道理。”
“什么道理？”胡子义就等着这一句。
什么道理？
周九良眼神茫然地扫着车窗外头滑过去的人和树，天边儿的云飘到了落日身旁，相依相偎下了山。
什么道理？
恨他，所以让他经历一次自己的痛苦？所以百般暧昧纠缠，彼此都身陷情欲不能自拔？
这就是道理吗？
周九良抿紧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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