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回忆太过沉痛,让马嘉祺湿了眼角,他闷在被子里,哽咽地哭了起来。
母亲说,男子汉大丈夫,一定不能哭的。所以母亲走了以后,他没哭。
邻里的人看见了他,都像看见了下水道里的臭虫。
他们都说他,是“妓”生的孩子。他是杂种,父不详。
不是的,他不是。母亲说过,他父亲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了,只是很忙很忙,没有时间来看他们。
小马嘉祺顺着记忆,找到了那个经常来他家的男人。他站在饭店门口,眼巴巴地看着男人,却只得到了男人狠狠的一脚。
也是那次,他遇到了此生的光,沈闻樱。
马嘉祺觉得,自己一直是一个很坚强的人。
想母亲的时候,他会找一个没人的空地,在地上用捡来的粉笔,画上一个大大的女人。
小小的男孩蜷缩在女人的怀里,就像被母亲抱在怀里一样。
天空下起了小雨,冲掉了小马嘉祺画出来的母亲,但他依然呆呆地缩在地上。
“轰隆—”
夏季的雷阵雨总是来得突然,电闪雷鸣,打断了马嘉祺的思绪。他蜷缩在床上,好像这样便可以得到安全感。
冷汗不停地滴落,马嘉祺感觉自己的脑袋晕晕乎乎的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马嘉祺浑浑噩噩地掀开被子,走下床去开门。
使劲眨了眨眼睛,马嘉祺才看清了来人。
马嘉祺阿…樱?
沈闻樱(阿易)祺祺?
沈闻樱看到少年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色,探出手摸了摸少年的额头,入手是一片滚烫。
沈闻樱(阿易)祺祺,你发烧了。
少女焦急地把少年扶到床上,一看房间里的空调,居然只有十六度。她气得瞪了一眼倒在床上已经意识模糊的少年,多大了还不好好照顾自己!
沈闻樱是被外面的雷声吵醒了的,今天的雷声格外的响。
本来想翻个身继续入睡的,但沈闻樱突然响起来,隔壁的少年很害怕打雷,便匆匆忙忙跑到隔壁敲门。还好她过来看了一眼,不然这孩子就要烧傻了。
看着手上的水银体温计,三十九度五的高烧。
沈闻樱皱着眉头,给少年喂了药,又喂了一些温水。
“轰隆—”
又是一阵电闪雷鸣,床上的少年有些不安地抓住了沈闻樱试他额头温度的手。
马嘉祺妈…
看着少年的眼角滑落的泪水,原本想要挣脱的沈闻樱愣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脆弱的马嘉祺。
马嘉祺别…不要我…
马嘉祺我好想你…别走…
沈闻樱心疼地捏了捏少年的手,低声细语着。
沈闻樱(阿易)好,不走。
折腾到了天亮,马嘉祺的烧终于退了。沈闻樱已经累得趴在床边睡着了。
马嘉祺醒来,就感觉到喉咙火辣辣的疼痛。他刚想动一动手,就发现原本应该在隔壁的少女握着他的手,趴在床上睡得香甜。
脑袋宕机了一下,马嘉祺终于在记忆里扒拉出半夜发生的事情。
他看向少女的眼神愈发柔和,小心翼翼地把手从少女的小手里拿出来,却把沈闻樱弄醒了。
沈闻樱(阿易)唔,祺祺,你醒啦?
沈闻樱(阿易)哈~
沈闻樱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站了起来,却不想脚已经压麻了,一时没站住,倒在少年的怀里。
听到马嘉祺的一声闷哼,沈闻樱想要赶快爬起来,可别把祺祺压坏了。
谁料少年抱住了沈闻樱,不让她离开。
马嘉祺阿樱乖,让我抱一会儿。
沙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沈闻樱莫名想到了夜里少年那副脆弱的模样,以为他又想自己的妈妈了,便安安静静地趴在马嘉祺怀里。
过了好一会儿,马嘉祺才松开搂住沈闻樱的手。
马嘉祺谢谢你,阿樱。
沈闻樱(阿易)嗨呀,不要客气!
沈闻樱有些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随后想到了什么,她定了餐,叫人送到屋里来,和马嘉祺美美地饱餐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