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酒气,只有床头柜上的手机微微亮着。
男人动了动发麻的腿,伸手拿过不停震动的手机。
“喂…?”
低哑的嗓音响起,马嘉祺抚了抚犯疼的额角,显然是宿醉留下的后遗症。
“马哥,我们在枫城给阿樱建了个衣冠冢。”
听到贺峻霖打过来的电话,男人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机,他想说,阿樱没有死,怎么可以给她建个衣冠冢呢?
可马嘉祺像是被禁声了一般,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什么声音。
等到电话“嘟嘟”提示着对面已挂断,男人才缓缓回过神来。
他默默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东倒西歪往卫生间里走去。
灯一亮,镜子的男人面色憔悴,双眼猩红,胡子拉碴。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片湿润。
原来他哭了,他就说怎么心口这么疼…
马嘉祺默默开了水龙头,往脸上扑了些水,企图让自己有些混沌的脑袋清醒一些。
要是让阿樱看见他这副模样,只怕他的小姑娘要气得吱啦怪叫了。
“阿樱…”
他就差一点,只要他再快一点,他就要拉住阿樱了。
平日里淡定从容的马嘉祺,此刻哭得像个孩子。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任由着花洒里的冷水往他身上洒去。
泪眼朦胧之间,他好像看见了阿樱对着他笑。
“阿樱!?”
马嘉祺一惊,慢慢站了起来,往女孩站着的地方走去。
他不敢伸手触碰,生怕这只是一场幻梦。
“喂!阿祺,几日不见,就认不得我啦?”
女孩俏皮地做了一个鬼脸,那呆萌的模样让马嘉祺感觉就像回到了从前,就像阿樱从未离开过。
他慢慢勾起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下一秒,女孩皱了皱眉头。
“不开心就不要笑啦,笨蛋阿祺!”
“阿樱…我好想你…”
马嘉祺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翻涌的思念,往前一抱,却抱了一个空。
他红着眼,慌乱地四处搜寻着女孩的身影,却只是一室安静。
昏暗的房间里,除了窗外时不时走过的汽车鸣笛声,只剩下马嘉祺浅浅的呼吸声。
原来,刚刚只是幻觉。
男人瘫坐在沙发上,有些痛苦地捂着头。
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等到马嘉祺感觉到刺眼的阳光照射在脸上,他慢慢睁开了双眼。
又是一天了。
没有阿樱的第七天。
……
马嘉祺还是如往常一样,去暮色人间上班。他彻底离开了帝都,回到了与阿樱从前生活的小城。
他站在玻璃窗前,看着小城渐渐热闹的五月,心中却是一片荒芜。
栽花的人早已不在。
白天,他是杀伐果断的上位者,夜晚,他是偷偷思念故人的痴情人。
常言道,时间会抹杀一切。
可阿樱离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对马嘉祺而言,是一种煎熬。
没有阿樱的第三十天。
没有阿樱的第六十天。
没有阿樱的第三百天。
……
没有阿樱的第三千六百五十天。
今天,马嘉祺作为枫城的杰出创业者和知名慈善家,要接受一个人物专访。
一晃便是十年。
他站在镜子前,整理着自己的领结。
岁月是眷顾他的,时光并没有在马嘉祺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比起往日,多了一丝温和。
采访开始了,主持人问了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忽然扯到了马嘉祺的感情生活上。
“马先生,我听外界传言,您已经有了心上人。”
马嘉祺微微一愣,眼底闪过深深的怀念,不停地摩挲着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是的。”
主持人本以为马嘉祺并不会回答,没想到他竟然接下了这话题。
“方便详细说说吗?”
“我自小便倾慕她,可以说,如果没有她,就不会有今天的我。”
马嘉祺微微一笑,温润如玉,谦谦君子。
这副模样,惹得主持人一阵面红耳赤,心下开始羡慕男人口中的“她”了。
不止主持人,台下的女观众们,也是这般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