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予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沉默了片刻，无奈一笑，道：“我不知道。”
他确实是不知道，或者说没有确切的证据。在比赛时是无法接触到外界消息，他只凭着每次排名来判断，自然是觉得自己的人气很不错。再等到出道时第四名，他也坦然接受了。虽然那时网上就有排名争议，但也只觉得时粉丝间的嫉妒诬陷。
然而等到正式活动的时候，他就感觉到差距了。先是出道舞台时他的欢呼明显比其他成员小，再是众人的代言他总是卖得少一些。这些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便让他对自己的排名产生了怀疑，无法再像一开始那样理直气壮。
这些怀疑让他的心里没底，才会积压成疾，到需要寻求心理医生帮助的程度。
明澄听后，虽然看他的样子不像说谎，却也没评论，而是又问：“公司为什么会为了你费这么多心思？”
仅仅为了一个成员，就下这么大的工夫布局，明澄怎么想都觉得公司不会这么做慈善。
方成予觉得这个人和他之前了解的不太一样，并不是那么内向沉默，反而每个问题都咄咄逼人。但是他今天来，就是想要把事情说清楚，给自己的心里寻求一丝安慰，于是静默片刻，老实说：“齐舥集团的总裁是我舅舅……”
这是他最大的一个秘密，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连moon-light的成员都没有告知。其实他自己把这句话说完，都觉得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昭然若揭了。只是他这些年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所以一直避而不谈，好像只要不说，他得到的一切便名正言顺起来。
虽然当初他决定参加《你的月光少年》时，交代过家里不许为他做什么，他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想要凭实力在节目中走下去。但是后来的种种迹象能看出来，他们还是没有忍住，为他的演艺之路“添砖加瓦”。
就像这次明澄的事，方成予事先也是不知道的，是他在听心理医生的话戒掉网络一段时间后，心血来潮想看看自己现在的舆论情况，偷偷上网，才发现自己和替补成员的事居然闹得这么大。
他作为当事人，自然更加清楚，那些所谓的“鸠占鹊巢”都是空穴来风，那么公司就此放任恶评，想要得到什么很明显。
方成予其实有些明白，他家里就是想为他扫清前路，尽管他并没有同意过。
可是方成予并不是想要踩着别人上位的人，这种情况并非他的本愿，所以他才避着家里人到这里，找到明澄，向她坦白一切。
他自觉理亏，还希望能得到谅解，所以才知无不言，哪怕之后如果明澄把今天的谈话说出去，他要面对“关系户”的质疑，也认了。
明澄却好像只是好奇，问了问题就算，连愤怒怨恨的情绪都没有，反而让方成予更加不安。
他们都没有说话，那份安静却比刚才更让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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