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去跟李叔聊聊吧,你这次真的伤了他的心了。”
杨一叹劝道。
“一叹,我没什么好说的。”
李自在单手撑着下巴,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冉冉火焰,良久才缓缓地讲述了一段往事,
“应该是慕尘四五岁的时候吧,本是需要父母的时候,我母亲意外的被南方九头雉妖所抓,当时一同被抓的还有你太爷爷。”
“我本所以父亲会去救她,他也确实是去了,可是他却没有带回我的母亲。”
“而且他带着一身的伤回来了,后来我才意外的从管家那里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自以为可凭一人之力救下母亲,他确实做到了,可是他还想从那只妖怪手中抢下你太爷的遗体,最后被那妖怪打成重伤,一生残疾,母亲为了救他,连……连全尸都没有留下……”
“那个时候我也不过才十岁不到而已,他一个人偷偷地躲起来逃避现实,我被迫地接手一切,我不知道该跟他聊什么。”
杨一叹良久没有说话,他没有见过太爷,也不曾听过这段往事,更不知道如何安慰李自在。
“那你就去骂李叔一顿。”
王权霸业一手一条朝这里走来,还不忘了给李自在出主意。
“你怎么不骂你爹啊?!”
李自在忍不住回道。
“我爹好好的,我骂他干嘛!”
“那我骂他干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纷纷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就活跃起来了。
“现在是不是好受一些了,”
王权霸业笑过之后,突然问道,
“其实疯过、闹过、笑过之后,一切就好了,人得朝前看唉,兄弟。”
不多时,裹上荷叶的鱼被放上了架子,一时间空气中既有荷叶的清香,又兼几分鲈鱼的香味。
“这鱼果然是名不虚传!”
王权醉到底是年纪了,一闻着鱼香味,就忍不住凑了上去。
借着这个由头,慕子鸢也插了一句嘴。
“那当然啦!不还有一个莼菜鲈鱼的典故嘛!”
“慕姐姐,这是个什么典故啊!”
王权醉一手一只鱼生怕有谁会跟她抢似的。
慕子鸢一边用手帕细细地给小姑娘擦嘴巴,一边偏头看向杨一叹,其实她也记不清了。
“大概是这样的,张季鹰辟齐王东曹掾,在洛,见秋风起,因思吴中莼菜羹、鲈鱼脍,曰:‘人生贵得适意尔,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遂命驾便归。俄而齐王败,时人皆谓为见机。”
杨一叹将书中的内容尽数都熟背下来了。
“意思就是说,张季鹰在洛阳感受秋风阵阵,似乎带来了泥土的芬芳,他突然产生了强烈的思乡之绪。接着,他又回忆起家乡吴地莼菜羹和鲈鱼脍等佳肴美味,更觉得乡情无法排遣。于是,他自然自语地说:人生一世应当纵情适意。既然故乡如此值得留恋,我又何必定要跑到几千里之外,做这一个受拘束的官儿,去博取什么名位呢?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到齐王那里辞了官,千里驱车,回到了自己的故乡。”
慕子鸢又简单地翻译了一下古文,让朋友们更好地理解。
小姑娘似懂非懂,只是觉得鲈鱼好吃,而李自在却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原来今天的这场烤鱼是特意为他准备的,是啊!人生应当纵情恣意,却也不该忘亲人与来处。
“一叹,谢谢,谢谢你们。”
不算拙于言辞,但他确实不怎么爱说话,也不知道怎么说好听的话。
他说感谢,那就是真感谢。
感谢成为你们的朋友,感谢你们一直在身边,从不曾离开,感谢你们一直支持着自己。
是的,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己。
最后,很高兴能认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