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石

“这个人为何要这样做，目的何在呢？”舒南风像是自我思考，又像是问裴云霄。

“不知，但有一点，他没想要了我们的性命。”裴云霄说。

舒南风疑惑的看着裴云霄，不知裴云霄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第一次，我们被困在结界当中，若是他真想杀人，就该在结界里放别的妖兽，而不是拥有弱点可以供我们杀死的千年幻影妖。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找不出别的妖兽，可在不能使用灵力的结界当中，想要杀死我们不用妖兽，其他的办法也多的是，他却都没有用。”裴云霄说。

“好像是如此。”舒南风回忆了下被困在结界里的那次经历。

“而这一次，他把我们引到冰天雪地当中，却又安排了这一栋酒楼。”裴云霄说道。

“这里是骗我们来的人安排的？！！”舒南风瞪大眼睛。

“嗯。”裴云霄的手从火盆上方越过，伸到火盆对面的舒南风面前，摊开手心，“一个酒楼里不该用打火石生火。”

舒南风除了需要除妖，甚少下山，住酒楼更是寥寥可数，他并不知酒楼里生火用什么才是最合理的。

裴云霄似乎也知道舒南风这方面常识不多，解释道，“酒楼都是用火折子，打火石只有穷苦人家才用。”

“哦。”舒南风点头。他想起自己十岁之前的记忆，那时他和娘亲住在破败的偏院，生火用的也是打火石，便立即觉得裴云霄说的很有道理。

“这人不但安排了酒楼，还煞费苦心的放了打火石，不就是怕我们冻死了？”裴云霄收回放在舒南风面前的手，勾起唇角。

“他既然没想害我们，那为何又要折磨我们呢？”舒南风疑惑问。

舒南风的话没有得到回应，但是放在火盆上方烤火的手，却被裴云霄忽地全握住。

“师弟，刚刚可是冻坏了？”裴云霄一双星眸中蕴含着柔情，问道。

“还，还好。”舒南风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但眼睛下意识撇到别处，却不敢直视培裴云霄。

“刚刚在冰天雪地中，我知道你快承受不住风雪的寒冷。但那时，我也不敢提出背着你。因为在雪地中人，只有一直活动，才能撑的更久。”裴云霄解释。

“唔，我知道。”舒南风抬眸直视裴云霄。

裴云霄唇角带着淡淡笑意，好似很喜欢舒南风的注视，接着道，“但我当时也有思考，那人应该不会把我们冻死，所以我们只要撑住，一定会能找到地方躲避。”

虽然裴云霄的话带赌的成分，但舒南风还是很认同他的话，微微点了点头。

“至于他不要我们性命，具体想做什么，暂时无从得知，只有等。”裴云霄说道。

“嗯。”舒南风点头。

屋外寒风呼啸，风雪不止。

屋内只有木头燃烧的噼啪声。

舒南风和裴云霄坐在火盆前，从白天等到日暮，没有等到‘他’的到来，也没有等到天璇大长老找到他们。

“师弟，饿不饿？”裴云霄透过木头燃烧的光亮，看着舒南风问。

“不饿，师父有教我辟谷。”舒南风说道，紧接着反问裴云霄，“师兄，你呢？”

“我也不饿，我十三岁那年就已经学着辟谷了。”裴云霄说道。

“十三岁？好早啊！”舒南风惊叹。

“嗯，也是我初到缥缈门。当时大病初愈，我身子不好，只能在缥缈门一处专供疗养的寒玉石上待着。”裴云霄回忆过往说道，“这也是为何我不畏寒的原因，寒玉石好似寒冰一样的冷，我却要日日待在上面。”

舒南风听得心里微微发疼，看向裴云霄的眼神充满心疼和怜惜。

“不过熬过那半年也就好了，等我不用在寒玉石上待着，便在缥缈门里四处乱窜，带着岳瀚把缥缈门里闹腾的不行。”裴云霄笑着说，“后来，舅舅实在受不了我们闹腾，就带我们下山。”

“舅舅经常领着我们去山下各处的繁荣城镇，带我们吃各式各样的美食，看街上的杂耍，观山川名迹，住不同的酒楼。偶尔遇到妖魔鬼怪，也会顺带除去。等我和岳瀚再大些，就可以独自下山，每一次一下山就是小半个月，四处游玩，过的好不自在。”

舒南风被裴云霄诉说的快乐感染， 脸上不自觉也染上快乐的笑容。

“这就是我在缥缈门里八年的生活全部。”裴云霄看着眉眼皆是笑意的舒南风，忽地问道，“师弟呢？在我没回灵墟门之前你都在做什么？”

“我就是每日和百里师兄一起练武，上课，偶尔领命下山除妖。日子过的平淡也充实。”舒南风三两句概括了自己在灵墟门的八年时光。

“我听说师弟是十岁时来的灵墟门。”裴云霄忽地说道。其实并非是偶然听说，而是他刻意找人打听的。

“嗯。”舒南风点头，心说还是因为师兄你，我才有幸被带回灵墟门的。

但舒南风知道，裴云霄忘却了八年前的事，那也正是舒南风十岁的那年。

“那师弟来灵墟门之前，在山下过的怎么的生活呢？”裴云霄好奇的问。

舒南风面色一怔，好半响，瓮声瓮气道，“我，我在山下的生活枯燥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