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脾气

入夜，拓苍峰的洞穴内少见的还亮着烛光。

烛光之下，舒南风坐在石桌前，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肖雨，展开双臂，展示今日收到的新衣裳。

“怎么样，师尊，好看吗？”肖雨转了一圈后，笑着问舒南风。

舒南风看着眼前身着绯色锦袍的少年，俊美的脸因为艳丽的绯色衬托，平添了几分美艳昳丽，让人难以移开眼。

“很好看。”舒南风眸中带着欣赏，淡淡答道。

“我也觉得好看。”肖雨收回展开的双臂说道，“而且这身衣服很合身，完全不需要改动，看来我不用去碧落阁找掌门夫人改动了。”

肖雨的话让舒南风不禁想起白日里的场景，灵墟门掌门夫人岳秋灵第一次见肖雨，就赠送一套亲手做的衣服，甚至嘱咐肖雨，如果不合身随时去碧落阁找她修改。

“掌门夫人应该很喜欢你。”舒南风回忆完白日的场景，抬眸看着肖雨说道。

“我向来招人喜欢。”肖雨神情略显骄傲的说。

舒南风听完，忍不住浅浅一笑，“你还真是...孩子气。”

谁知这话竟让肖雨脸上的笑顿时没了，紧接着神色郑重的对舒南风说道，“师尊，我已经年满十九，你不能当我是孩子。”

“那当你是什么？”舒南风有些好笑的问。

“当我是...徒弟也好，男人也好。反正不能把我看作小孩子。”肖雨走近到舒南风面前，再次说道。

“你可知我年岁几何？”舒南风仰头看着肖雨，淡淡问道。

“知道，师尊已经有三百多岁了。”肖雨答道。

“你即知道，那你区区十九岁而已，在我面前不就是个孩子么？”舒南风说道。

肖雨没有说话，而是盯着舒南风略显苍白的脸看。

直到看的舒南风不自然的垂下眼捷，肖雨才移开目光，说道，“但师尊看起来也顶多十八而已。若是不知情的旁人看到师尊和我，大约会觉得师尊比我还要小。”

肖雨的话并非夸张，舒南风自不到十九岁的年纪成为守阵之人，便再没有变过容颜，好似永远停留在他成为守阵之人的那天。

“那是因为我成为守阵之人后，神魂禁锢在此，躯体也非正常人，所以面貌不受岁月影响。”舒南风解释说道。

“也就是说若是师尊不做守阵人，就会任由岁月让自己变老？”肖雨问。

“嗯，我对外貌并不在意。”舒南风微微颔首道。

肖雨却急忙道，“就算师尊不在意，也要考虑别人不是。师尊的师兄百里越看起来也就而立之年，若师尊满头白发，岂不是很奇怪？”

“百里师兄是用了驻颜法术，才看起来像是而立之年。”舒南风说道。

“现在仙门中修仙之人，哪个不用驻颜之术。”肖雨接话道，“所以，师尊也该和大家一样。”

见肖雨这般苦心劝自己，舒南风不由道，“肖雨，你是比较看重外貌之人？”

“当然不是。”肖雨急忙摇头，“我只是希望师尊能永远年轻。”

“你的想法很奇怪，作为弟子，你该希望为师能尽全力教你修炼之道。”舒南风以师尊的身份提醒道。

肖雨微微一笑，“我知晓师尊会用心教我。”

“为师是会好生教你，但你也要用心学，在其他事情上莫要过多关注，例如为师的容貌。”舒南风教诲道。

“弟子知晓了。”肖雨点头应道。

“还有，百里越乃是为师的师兄，亦是你的师叔，今后莫要在其他人面前直接称呼他的名讳。”舒南风接着道。

“那在师尊面前呢？”肖雨问。

“在我面前随你。”舒南风说道，“只要你勤加修炼，我对你没有其他要求。”

“师尊这么疼爱弟子吗？”肖雨唇角勾起。

舒南风一怔，紧接着纠正道，“你用词也太过...随意，我只是相信你的人品，对你很放心。”

面对舒南风不算指责的指责，肖雨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甚至毫不忌惮的直白问道，“师尊才认识我半月有余，就这么信任我？”

“你不是也信任我，才会抛开想选你做弟子的执事，拜我为师？”舒南风微微扬起下巴，淡淡地看着站起他面前的肖雨。

面对舒南风忽然变得气势凌人，肖雨温柔一笑，随即像是放低姿态的半蹲下身。

“师尊说的是。弟子不但信任师尊，更觉得一见到师尊就倍感亲切，或许弟子与师尊前世有缘。”肖雨与舒南风目光平视，极其温柔的说道。

舒南风因肖雨突如其来的温顺而怔愣住。

肖雨继续用让人沉溺的温柔声音说道，“师尊，在听到你说信任我时，我很开心。但内心更希望师尊能讲讲信任我的理由，比如我在师尊心里是特别的。所以才会忍不住发问。没想到惹了师尊不高兴，是我的不对，师尊莫要生我的气。”

“我，没有生气。”舒南风回过神，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那就好。”

“但你今后在我面前说话，不要没大没小。”

“好，都听师尊的。”

肖雨像是哄孩子的语气，让舒南风忍不住想提醒他不许这样说话。但想到刚刚就已经发过一点儿脾气了，实在不能对肖雨太过苛责，便忍住了心中的念头。